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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为什么才十六岁就长这么高?”爱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夕阳横斜,她的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

    哪怕体力确实不错,她到底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女孩子而已,扛着一个比她高很多也重很多的少年走到这里已然接近极限。

    “大米饭。虽然好吃的东西有很多,但像你这样挑食不吃米饭的孩子,是不可能长高的。”

    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爱耳侧突然响起了这个熟悉的声音,回答了她根本没想过会有回应的问题。

    那一下子,爱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不料猛一回头,星眸便没有丝毫防备地撞入了少年沉着浓浓笑意的湛蓝眼瞳中。

    那是她从未在五条悟脸上瞧见过的神色,低垂的长睫掩去了一贯的自负和嚣张,俊美的面容镀着夕阳金灿灿的光辉,整个人身上似有一丝散漫的温柔在向她蔓延。

    “你……”爱愣愣地看着他,嘴唇嗡动良久,一直没能说出话来。

    “嗯,我。”五条悟倒是应得果断,枕在爱肩上的头有意无意,又向她偏了些。

    结果下一秒,他就被爱薅起领子,用标准过肩摔的姿势扔了出去。

    “有鬼啊啊啊!”爱的惊叫声响彻咒术高专的上空,“诈尸了!!!!”

    第10章

    十

    身体被斜劈开来的一瞬,五条悟选择舍弃一切防御,开展反转术式。

    这让他在濒死状态下抢回了一线生机,待到他将伤势修复到了不致命的程度,身体也稍微恢复了些知觉,就隐隐听到耳畔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阿库亚,露比,妈妈的人品其实也没那么糟,是吧?

    ……再熊的孩子妈妈都不忍心叫他曝尸荒野。

    无论五条悟的脑回路有多清奇,也不可能往某个十四岁少女育有一对双胞胎儿女上面想。

    他觉得应该是他刚刚复苏的听觉不太灵光,“妈妈”什么的自称绝对是他听岔了。

    至于阿库亚和露比,是想说红宝石和蓝宝石吗?听起来也不像人名的样子,哪有人会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总之,那时的他一方面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另一方面也是他肺部和声带还没全修复好,不太能够说话,所以他选择继续装死,让爱背着他艰难前行。

    爱其实应该庆幸,得亏她不太有自言自语的习惯,不然保不齐五条悟会在这段少说有半个小时的路途中听到一些圆不过去的东西。

    “你……真的活过来了吗?”

    一开始的惊吓过后,终于确定眼前的人还活着,爱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不是说蚯蚓被竖着切都会死吗,为什么你还能跟没事人一样活过来?”

    五条悟揉着刚才被她砸到地上的头,虽然很想把这句话当做她对他反转术式水平的认可,但被形容为生命力强过蚯蚓还是让他无法感到自豪。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顺势撩起额前的头发,把那个经过反转术式修复,却依然清晰可见的伤疤展示给她看。

    “哪有那么轻松,之前硝子教了我很多遍,但我一次都没成功过。”五条悟说,“这次尝试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成功,只不过不试一下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了,我还不想死。”

    爱不明觉厉地点点头。

    顿了顿,五条悟略有些生硬地继续着话题:“你不想问问究竟是什么,让我在生死关头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望吗?”

    濒死的体验很糟糕,但也让他意识到了一些他之前一直在刻意回避的东西。

    比如,在他最接近死亡的时候,他那颗已经被刺穿的大脑,所有突触居然都凝结在了那句她曾对他说过的“别死”上。

    他想,他只是被无关紧要地捅了一刀,她都要吓得哭出来了。

    如果他真的死了,死得这么凄惨,她看到怕是会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他绝对不愿发生的事,他只希望她能真心实意地对他好,从来不想让她真情实感地为他难过。

    “不想死还需要理由吗?你又没有厌世自毁的倾向,肯定不想死啊!”得益于感官方面的开窍,她可以敏锐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同于往日,不自在之余也有些不明所以。

    五条悟又盯着她一会儿,觉得叫她主动搞明白自己心里的答案难度还有些大,于是只得深吸一口气,暂且用一句模棱两可的“算了”终止了话题。

    二人就这样陷入了一场长久的沉默,直到爱的神色再次消沉落寞下来,声音艰涩地开口。

    “五条君,夏油君和理子他们也死了。”

    她以这句话为开端,向五条悟讲述起了他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又发生了哪些事。

    “对不起,我办不到……如果我有你或者夏油君那样决断,本来可以趁着第一刀,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为夏油君他们报仇的,可我……”

    她说不下去了。

    因为事实就是她不纯粹,肮脏又狡猾,他们对她真心以待,她却为了独活提出去拿钱收买杀死他们的凶手。

    “你做得很好了。”不料听完了她的话,身旁一直将她叫做小骗子的少年却没对她表现出半点责怨,反而试图安慰她似的,抬手揉上了她的头。

    “干什么?”两世加起来,爱已经三十六岁了,被一个本应比自己儿女还要小上两岁的少年做这种事,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