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阿古拉激动的从柴堆后走出伸出接，他还以为要等这里人都睡下，才能拿到药。</P>
可他没想到，沈小叶刚把瓶子塞入他手中，紧接着就两手同时搭上他的手臂，刹时，天旋地转。</P>
嘭，啪</P>
沈小叶一个过肩摔把阿古拉制住，正在煎药的大囡和药童跑出门来。</P>
药童年龄十二三岁，但十分机灵，他顺手抄起门口晾药木架上的一根木棍，还大声道：“师父，师兄，有贼。”</P>
尽管天已大黑，他们还是能看到一个在黑暗中半跪着，而且那里还传来一个男声低吼：“沈小叶，为什么骗我？”</P>
“小叶？”大囡躲在药童身后，颤声问。</P>
沈小叶先从空间偷渡出块布塞住阿古拉的嘴，再抬头看向她道：“抓到个贼，表姐去前边病房找庚表哥来。</P>
这位小哥找根，帮忙拿根绳子。”</P>
“噢噢。”大囡虽然以前爱在沈小叶跟前显摆，但自从上次大哥讲了小叶救他时所为，就知她真会打人。</P>
现在一个贼都被她抓到，大囡很聪明的按她说的做，哪怕是刚跑两步就和冲来的医馆伙计碰到，也没有停止。</P>
这边厢，机灵的药童不仅拿了绳，还把厨房的灯端来，一下就看见沈小叶单膝压在贼子背上，两手还按着贼子被扭在背上的手。</P>
两人合力把绳子刚塞进阿古拉身上，今晚值夜的伙计和大夫跑了过来。</P>
大家七分八脚的绑好人时，沈存庚急慌慌冲来，他看是上下看看小叶，见她没有受伤，才看贼子。</P>
然后就瞪大眼睛，“阿古拉，你怎么在这儿？”</P>
“呜呜呜。”阿古拉被嘟着嘴，回答不了。</P>
沈小叶拍拍他道：“别吵，配合回答问题，我一会儿送你进京。”</P>
“这是你们的人？”大夫本来想把人扭送到官府的。</P>
“认识。”沈存庚刚一点头，大夫就道：“两位能解释下吗？他明显是从墙外跳进来的。”</P>
他在药童的提醒下，查看过柴垛和墙。</P>
沈存庚看看小叶，满以为她会说误会，但却听见她道：“这个人是京城官府要找的人，现在不能交给府衙。”</P>
大夫马上道：“趁着现在夜禁未起，两位请带他另寻他处。”</P>
“会的，但还请您先借个房间，审过他就走。”沈小叶也没打算住医馆。</P>
“表哥，你去接长顺舅舅来照看晖表哥，只有两个表姐在这儿不合适。”那两口也不知磨蹭什么，没一个来找儿子。</P>
沈存庚想了想，他今夜不守在这儿，大小囡的确不适留下。</P>
但他和大夫商量着，请他的伙计一起帮小叶看守阿古拉，大夫略一沉吟，便答应下来。</P>
所以当沈存庚送走两个堂妹时，沈小叶这边已经在医馆后院一个客房里，审问阿古拉。</P>
门外，还守着一个最壮的医馆伙计。</P>
“我信错了你。”阿古拉后悔的不行，他不该出声喊她的，以至现在被五花大绑，而父亲还等着药救命。</P>
沈小叶则是不紧不慢的道：“阿古拉，我会帮你父亲买外伤药，但你得告诉我，他怎么从漠北到的京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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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你了。”阿古拉一扭头，也不准备再说话。</P>
沈小叶不介意他的态度，“之前，我有追过你的车，看到车轮断了。</P>
想必你父亲摔了之后，伤上加伤，你现在每耽误一息，他离死亡就更近一步。”</P>
“不许你诅咒他。”阿古拉刷的转过头，狠狠瞪着她。</P>
长生天啊，他怀疑沈家人除了沈大伯之外，都是草原的狼。</P>
之前赶车逃命时，他看见了沈小叶街边站着，哪会想到她居然在自己找的医馆内。</P>
早知道，他就换个地儿偷药。</P>
“是不是诅咒，你最清楚，要不然也不会冒险偷入医馆。”沈小叶怀疑，拱卫司有缇骑在追踪他们父子，否则这俩也不会连买药都不敢。</P>
嗯，那是不是可以合理推论，最开始夏护卫就是发现了拱卫司的人，才追去？</P>
想到此人，她又道：“你可知，我身边有个缇骑做护卫，他去拿些东西，很快就会找来。</P>
噢对了，你应该听说过诏狱，他们里边有很多的刑具。”</P>
阿古拉身体一滞，在京城这么久，他已经知道拱卫司负责缉拿的人员，被称做缇骑。</P>
近段时间一直保护自己的人，也是缇骑，而且还被自己药倒后，被父亲的伙伴杀了。</P>
如果再被他们抓住，会不会上刑逼问？</P>
阿古拉从小生活在草原，经常见到不听话的奴隶被抽打个半死，那种疼种他没受过，但他知道自己一定受不住，或许会拼死反抗，或许会自杀。</P>
但他不想死，“你，要把我交给他吗？”</P>
“这取决于你要不要和我说实话。</P>
你应该知道，大周皇帝对于愿意投诚的达达部族，向来宽容大方。</P>
只要你们父子坦诚一切，相信陛下仍然不会计较从前。”拉一派打一派，大周不可能实行对草原进行无道屠灭，所以有必要进行策略性分化。</P>
沈小叶刻意不提他身边的拱卫司缇骑被杀，只是道：“阿古拉，你觉得草原上的生活好，还是大周京城好？”</P>
当然是京城好，不用逐水草而居，有肉有米有菜，种类不是漠北可比的。</P>
阿古拉犹豫了，沈小叶又加了把劲儿，“我大舅舅说，你在你们部落里只有你父亲一个亲人了。</P>
他现在找来，又因为你杀了同伴，再回去漠北，还能得到你们那位太师的信任吗？</P>
他以后没了职位，你还能随时吃到羊肉，住在暖和的帐篷里吗？”</P>
很多人识以为游牧的达达人每天大口吃肉，但事实上，普通牧民根本就不可能经常吃到肉。</P>
每每只有盛大节日时，牧民们才能分到些肉。</P>
而且草原地区也有耕地，特别是斡难河以北，有不少开垦的田地，达达可以吃到种植的农作物。</P>
但是，产量不高，没有地位的普通达达人，多数时候是靠采集野菜和野物为食的。</P>
这种生活，阿古拉想想就打个抖，他受不了的。</P>
但是，父亲拼尽全力都要带自己离开大周，他是喜欢草原的。</P>
沈小叶观察到他挣扎的神情，心说还要再加把劲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