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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甚至,连爷爷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翟久眼角也有些发红,听着他发泄,这个往日不知世事的小少爷,经历这么多风雨。

    此刻心中必然很多苦楚要诉。

    好一通埋怨后,连弈的情绪也有了缓和,但还是小声埋怨:“你们为什么一封信都不给我写,之前慎哥来这边执行任务,见到我们,也装作不认识,”

    “而且连封信都不留就走了,”

    翟久只是无奈一笑。

    穆连慎在这边执行任务,想也知道会得罪不少人,怎么可能跟他们见面,那样岂不是给他们带来危险。

    连弈还想说些什么,旁边连年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别胡闹了,进去再说,”

    说完也不管他,跟着翟久走进了客厅。

    连弈抹了一把脸,也跟着两人走了进去。

    三人餐桌前就坐,连弈有些嫌弃的开口:“九哥,你这住的太偏了,我给你换个房子吧,”

    翟久笑了笑,“这边挺好,我不宜太过张扬,”

    “那你这名字,跟没改有什么区别,”

    “有人之心若是想查,怎么改都没用,”翟久语气意有所指。

    连年开酒的动作顿了顿,看向他,“有人找麻烦?”

    翟久摆了摆手,把酒杯推过去,“不说这些,喝酒,”

    连年此刻也没强求他说,反正早晚会知道。

    酒倒三杯。

    翟久笑着举起酒杯,看向两人,“我本来想着晚两天就联系你们的,谁知道就这么碰上了,”

    连弈冷哼一声:“年哥可是一周多前就在餐厅看见过你一次,就等着你上门呢,”

    “是吗?”翟久跟两人碰了一下杯,“确实是有事要忙,没顾上,抱歉,我先干为敬,”

    两人都眉眼含笑的看着他,见他喝完杯中酒,也都跟着一饮而尽。

    连弈上前揽住翟久的脖子,“九哥,有事你说一句,兄弟就给你办了,你说你找商会的那些人做什么,”

    翟久挑眉,“找你办?你有那本事吗,”

    “我看你玩的倒是挺花的,昨天搂着的那个女的,怕是比你年轻十几岁吧,是你媳妇?”

    连弈笑意淡了不少,“什么媳妇,就是个红颜,”

    “没娶妻?”

    “娶了,又散了。”

    翟久看向一旁的连年,“几个意思?”

    连年嘴角抽了抽,不知从何说起。

    连弈则是嫌丢人,在旁边叫嚷道:“不提这些了,喝...”

    又续上一杯酒,他仰头就喝了,颇有些借酒消愁的意味。

    连着喝完了一瓶洋酒,一瓶红酒,三人脸上都带了样儿。

    连弈扯了扯唇角,眉眼微扬,声线淡淡,带着微嘲:“我娶的那个媳妇,其实我还挺喜欢的,”

    那怎么散了呢。

    翟久的视线转向他,想听听内情。

    喝了点酒,面对老友,彻底放松的连弈,此刻也不在乎什么丢脸不丢脸了,开口道:“自她怀孕后,我是千娇万宠着对她,给我生了个儿子,结果他妈的,是个白皮肤黄毛,”

    翟久的神色微微凝固,嗓音干哑,半晌才道:“这...,”

    这事,确实不知道怎么说。

    同情他。

    “呜呜呜呜呜呜,”连弈哭着抱紧了翟久,“九哥,太欺负人了,她还不承认,说孩子就是我的,妈的,老子等孩子长到周岁,连眼珠子都是洋人的颜色,他奶奶的,她把老子当傻子忽悠,”

    翟久忍不住扶额...

    想也知道他一个黄种人,是生不出白皮肤黄毛的孩子啊,他还等到周岁,这怎么看也不像聪明行为。

    他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的,翟久嫌弃的把人推开。

    转头看向一旁的连年,感叹道:“年哥,这么多年真的辛苦你了,”

    连年瞥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连弈,薄唇勾起淡笑:“这是在你面前,他才这样,平时还算懂事,”

    翟久与他相视一笑,忽然有种回到二十几年前的感觉。

    那个时候的连年,就一直谨记着本分,守着、护着连弈。

    那时候的翟久和穆连慎等人没少因为这个说连弈,让他懂点事。

    也很喜欢这个年长于他们,万事周全的哥哥。

    没想到,这么多年。

    他依旧守着当时跟连老爷子的承诺,护了连弈这么久。

    “年哥,当年,很难吧,”

    两个十几岁的少年,来了这到处都是财狼虎豹的港城。

    纵带了万贯家财,怎么守住也是个问题啊。

    当时的连家,那么多人,老一辈的情分怕是早就不管用了。

    他们两人又是怎么走到了现在呢...

    连年的视线落在连弈身上,淡淡一笑:“都过去了,”

    刚来时的恐慌,为了守住连弈和钱财与各色各样的周旋。

    那个时候几乎每个晚上,他都睡不着。

    虽然穆连慎找了人帮衬他们,可依旧害怕。

    连家那些人,明明他们已经给了一部分,面上一副友好模样,说什么安心,连家会护着他们。

    可有些人眼中的贪欲,告诉他,他们根本不满足并且觊觎着他们剩余的钱财。

    所以这些人并不可信。

    那个时候,是真的很辛苦,要在港城立足,就必须有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