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山河在(1V1)》 001出逃 秋风初凉,一夜风雨,满地落叶飞。 日落西山,当朝权臣严丞相,正梳洗更衣,打算早些歇息。 只是属下带来的情报,让他再无睡意。 “你说什么,皇上不见?”灯火通明的寝殿内,严钟飞一脚踢翻了他以金打造的洗脚盆,绸缎所做的衣袍因此尽湿。 属下卫子骁见主人因此一身狼狈,吓得不敢上前,只能跪在屋外禀告:“据探子快马加鞭来报,皇上离奇失踪,计划未能实施。” 严钟飞眉宇拧紧,双拳紧握,索性踩着被自己掀翻的金盆子,满脸踌躇:“难道是秦尚文那小子发现了我们的计划?” 一旁美妾反倒是镇定自若,从容擦了擦脸上的洗脚水,捧着严钟飞皱巴巴的大脚道:“相爷,按照那奸佞小人的性子,定会将计就计,反咬我们一口。但是现在,彭军毫无动静,不像他的计划。” 这推测让严钟飞放下心来,摸着美妾那娇柔丝滑的脸蛋儿,问:“那你说,那小儿去哪了?” 美妾灵眸一动,眼神散着智慧的光:“相爷,你说会不会是陛下发现了我们的计划,提前逃跑了?” 严钟飞浓眉微挑,有些诧异:“哦,那胆小如鼠的鳖孙有这胆量?” “相爷莫忘了他不顾你的意思,让那秦尚文做了统领北军的兵马大元帅,害你有了如此宿敌。” 说到这事,严钟飞确实悔不当初。 大庆王朝二百余年,逐渐走向末路,群雄逐鹿,他严钟飞趁机掌朝,挟天子以令诸侯。 可惜垄权路上牺牲太多,当初一味的割地交易,使得地方诸侯强大,甚有兵力不低于朝廷,自立为王者。 而他急功近利之下,听了身边小人的谗言,让地方诸侯中,势力较弱的彭国公世子秦尚文入朝为将,以诸侯牵制诸侯。 可不想这个名叫尚文的世家子,人不如齐名,不过四年时间,竟驱逐数万蛮夷,战功显赫,在镇国将军的推举下,被小皇帝任命为兵马大元帅,兵力大增,可谓前无古人,风光无限。 严钟飞掌权二十余年,怎能容忍这不过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夺了他多年累积的基业,在得知秦尚文秘密出行,与皇帝小儿同在洛邑时,便想了个栽赃嫁祸,一石二鸟之计,让他们一同葬于旧都。 只是现在计划有变,他不得不走下路棋。 严钟飞思前想后,只叹若有所得必有所失,问:“秦尚文现在何处?” 卫子骁还跪趴在门前,战战兢兢道:“还在洛邑。” 老狐狸双眸一转,咬牙切齿道:“既然皇帝小儿没得手,那本相只能让这大元帅先下去开路了,去联系漕贼,告诉他,本相答应他要求。” 与此同时,洛邑城外,深处丛林中,两个身影正在前行。 渐入冬季,林中可食果子不多,谢琼已入林两日,所带干粮甚少,她知道严贼定已派大批人马搜寻她,她不能掉以轻心。 谢琼继续在丛林中寻着未来的干粮,一旁孙芳屁颠屁颠跑来道:“皇…小七,小人给你摘了些蘑菇。” 她浑身脏泥,十足的乞儿样,手里拿着一色彩艳丽的蘑菇。 谢琼同样披头散发,浑身脏臭,却不影响她玩性,戏称道:“这是鸡蛋菇,有毒。” 孙芳吓得立刻撒手:“啊,小人该死。” 谢琼皱眉:“说了不要如此大惊小怪。” “小人知错。”孙芳低头认错,见谢琼将那毒菇捡起,诧异,“小七你为何还捡这毒物?” 谢琼擦了擦菇上的淤泥,笑道:“骗你的,这烧熟了就能吃。” 她说着,将菇放入竹篮中,又看向另一处。 只见树根处,生着几从与鸡蛋菌相似的蘑菇,只是它同体雪白,看上去无毒无害。 孙芳喜悦道:“小七,这看着没那么艳丽,应该能吃了吧?” 谢琼摇头,隔着布料将它摘下道:“这才是真正的毒物。” 孙芳点头:“小七真是见多识广,小的自愧不如。” 谢琼再次皱眉:“说了不要再小人小人,你我现在同为乞儿,是共落难的姐妹!” 孙芳听话的点头,言语中还是改不了的恭敬:“是,小…我记着了。” 谢琼也知这习惯是一时半会无法改变,遂不追究,捡完蘑菇向外走去。 城下竹林,一破旧的寺庙前,叁四个小乞儿正在点火煮粥,见谢琼回来,纷纷围上:“小七回来了,可寻到些什么?” 谢琼将竹篮中的物品倒出,一一解释道:“这个鸡蛋菇,味道鲜美,可与粥同煮,这个是给杏儿寻的草药。” “多谢小七。”领头的乞儿听闻有救妹妹的草药,欢跳着往谢琼身上扑。 好在孙芳护主心切,立马将谢琼往后一拉,让这名为狗蛋儿的乞儿扑了空。 而就在这时,马蹄声近,一群军官手持长刀出现,让几个流浪乞儿吓得抱团面对。 领头的狗蛋儿倒是胆大,将众乞儿护于身后,瘦弱身躯直面魁梧把总:“军爷,您有什么事吗?” 把总低眸扫了扫这些小乞儿,拿出画轴问:“你们见过这人吗?” 只见画布上,画着一相貌惊人的富贵少年。 众乞儿大惊:“这不是恩公吗?” 把总惊喜:“你们认识他?” 狗蛋儿点头道:“前些日子,后山脚下,恩人见我们可怜,给我们每人发了包子,还送了钱两,救我们一命。” 把总一听,倒有些印象,十日前皇帝祭祖,是遇到了几个乞丐,心生怜悯,让手下施舍了些粮食。 不过当时皇帝并未失踪,把总又问:“那近两日可否有看到他?” 狗蛋儿摇头,不禁关心:“军爷,恩公是出事了吗?” 把总皱眉,显然不欲回答这个问题,他扫了扫眼前的乞儿,发现最后面的身影有些眼熟,遂叫道:“你过来!” 孙芳一听把总唤了谢琼,吓得手都在抖。 谢琼倒是镇定自若,安抚了手抖的孙芳,漫步上前,低头细语道:“军爷,何事?” 声音清悦动人,把总一愣,不由喜欢,便命令道:“抬起头来。” 谢琼慢慢抬头,只见杂乱的头发下,除了淤泥外,一块糜烂的伤疤尤为明显,把总立刻露出厌恶之意,嫌弃道:“滚一边去。” “是。”谢琼转身向后,走向原位。 看着谢琼的背影,把总确定这是个女子,不由可惜,这动人的声音,曼妙的身姿被一烫伤尽毁。 不过区区一乞儿,把总也不在意,策马前往森林深处。 待士兵们离去,小乞儿这才松了口气,年纪幼小的吓得腿软在地。 而狗蛋一脸担忧,不禁道:“不知道恩人怎么了?” 其他的乞儿双手合并,佛拜道:“恩人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 孙芳见此,在后面小声感叹:“这些个乞儿有些良心,不枉您救济一场。” 谢琼沉默以对。 事实上,她的救济带有目的。这次出逃,她虽带了不少首饰玉器,但皇家之物不可随意典当。所以在见到这些乞儿时,她特意让钱统领多施舍些钱两,以便她扮乞儿出逃后,混入这些乞儿群中还有所依靠。 只是这钱统领钱无忌,不愧为严贼得意门生,一样的铁公鸡,竟然只给了几文钱打发乞儿,害她现在为吃食焦虑。 看着渐隐的黄昏,谢琼陷入对未来的惆怅中。 002被他识破 孟府内,琴声悠扬,灯火通明,两相貌不凡的男子正襟危坐,把酒言欢,倒是好不畅快。 大厅一侧,画屏遮掩,透过薄纱,依稀可见屏后女子身姿动人,如同她琴音勾人心弦。 只可惜,堂内两男子志不在她,竟唤了一少年侍奉在一侧。 孟良生看着少年羞涩青葱,深深一叹,问:“邳陵兄,觉得如何?” 秦尚文打量正在给他敬酒的少年,心道:面相上倒有一分相似。 他坐于原处,不动声色,一双黑眸炯炯有神,落在少年身上,让少年紧张不已,提壶的手都在发抖。 孟良生见秦尚文反应淡淡,不禁夸赞:“邳陵兄可别小看了冯弟。他小小年纪就文采斐然,在晋州小有名气。若不是严派当道,早已入仕。” 孟世子这话,正中冯斌心思。自严钟飞监考,寒门再无士族,他迫不得已,走上这见不得人的道路。 既然已下了决心,前方再无退路,冯斌强定内心,举酒递于秦尚文,细声道:“国公爷…” 他来时,花了些心思,学了些勾人招式,当酒杯递给秦尚文时,兰花指翘着,触上秦尚文手背,然而就这刹那,他整个人被秦尚文挥出数米,直接撞在了梁柱上,晕了过去。 吓得孟良生惊叫起:“邳陵兄你这是干什么!” 秦尚文重新拿了酒杯,饮了一口道:“这人身上臭!” 孟良生郁闷至极,他与秦尚文相识多年,知他对男女情爱兴味索然,却不想几个月前,他不知是被驴踢了脑子否,竟对男子起了兴趣。 好在他孟良生一候府世子,见多识广,见怪不怪,用心给他挑选了几个,可他不是嫌人风尘,就是嫌人恶心。 这冯斌好好一美少年,都能被他嫌臭,孟良生不免疑心:“你…你不会是看中我了吧!” 秦尚文像看白痴一样瞥了孟良生一眼,随后收回目光,暗自神伤。 他现在脑子全是那小儿的身影,他记得他身上总有淡淡的香气,不是花粉香料的味道。 想着那香味,他更加想念,也不知那小儿在行宫干什么? 秦尚文正纠结着要不要去看他,快步的脚步声突兀地进入悠扬的琴声中。 秦尚文不满望去,只见心腹贾池神色凝重的前来贴耳禀告。 “再说一遍!”秦尚文手力突紧。 贾池不由一惊,又重复道:“陛下已经离城了!” “我说上一句!” 贾池愣了愣,声音更低:“陛下是女子。” 秦尚文手中的瓷杯瞬间粉碎,吓得一旁本是好奇打探的孟良生一步不敢上前。 琴声还在继续,殿内却无人敢发声。 直到秦尚文猛然大叫,提着酒壶一饮而尽,眼中的狂喜难以抑制,转身问贾池:“她现在在何处?” 屋外,随着一声狼嚎鬼叫,月上枝头,夜色已至。 破旧的庙宇中,只剩谢琼和孙芳两人。 孙芳听着那连绵不断的狼嚎,吓得直发抖,不由问:“陛下,您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城内应该安全,我们为何不随狗蛋儿他们一起进城。这狼嚎,实在太吓人了!” 谢琼哪里不知这荒郊野岭的危险,可彭国公还在洛邑城内,她怕遇到那狼贼。 她现在的装扮,可能瞒过不熟悉她的士兵,可秦尚文她实在没把握。 最近他看她的眼神,越发的吓人,像是要把她剥皮抽筋,炖骨熬汤,想想她就害怕。 若说被严贼发现是一死,那被秦狗发现,怕是死无全尸! 谢琼只求菩萨保佑,别出什么岔子,然而祸不单行,庙外竟传来人群涌动的声音。 胆小的孙芳声音都开始颤抖:“怎么这个点还有人来这?” 谢琼只能故作淡定,对孙芳严声命令道:“闭嘴!” 她小心翼翼上前,躲于门后,想着若是人少,就偷袭了他们。 却不想来人刚进来,竟然发现了她,直接转身对向她。 他高大的身影,拿着火把,将他的身影倒映放大在后墙,饶是这剑眉星眸,英姿飒爽,也被逆光照得恐怖至极。 枉谢琼饱读诗书,现在内心也只有一句话:他个龟孙的秦尚文! 她吓得站立不动,愣了好久,才有所反应,才想起她现在装乞扮丑,许能蒙混过关。 她想着和傍晚一样,装作不识道:“大人来这何事?” 秦尚文不动声色,沉声道:“这是你本来的声音?” 谢琼只觉轰的一声,脑海一片空白,瞪大了眼睛,愣了许久才意识到,这秦狗是知道了她的秘密。 来不及多想她如何暴露身份,转身就想跑,却被秦尚文轻易拿下,不顾她身上的脏臭,直接压倒在草堆中。 秦尚文一手举着火把,一手将人儿禁锢住,他沉重的身躯压在谢琼纤柔的身体上,让她喘不过气,忍不住斥责:“秦尚文!” 秦尚文抿唇一笑:“微臣救驾来迟!” 他嘴上说的好听,手上的动作却肆意妄为,将她双手压于身后后,竟然撕下了她脸上的伤疤,戏言道:“陛下的易容术倒是精妙绝伦。” 003共浴 谢琼脸色难看至极,黑亮的双眸满是不服的瞪他。 虽是脸上被淤泥侵染,但这明亮的眸瞳,还是让秦尚文心之颤动,内火直升。 见秦尚文又是这吃人的眼神,谢琼索性破罐子破摔,怒道:“放开朕!” 秦尚文这时竟真听命,放开了谢琼。 谢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杂草,冷静道:“多谢彭国公赶来洛邑救驾。” 事实上,谢琼早知秦尚文在洛邑,严钟飞便是趁此对她下了杀手,想着栽赃嫁祸给同在洛邑的秦尚文,所以她只能提前逃出,让他们狗咬狗。 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秦尚文竟然这么早就发现了她,如此看来严钟飞的计划怕是早已暴露。 谢琼不禁猜测,以秦尚文这狼人的性子,定会反咬严钟飞一口,将这弑帝的名声套在严钟飞头上,她怕是已一脚伸入陵墓,但还想挣扎一下,提醒说:“严相已知彭国公在此,国公要叁思而后行啊!” 秦尚文淡然一笑,回:“陛下说的对,我们要小心行事。” 他说着,欲将谢琼抱起,就在这一刻,谢琼握着藏于袖口的小刀往人心处捅去。 黑暗中,刀光闪烁。 秦尚文凭着本能后倾身体,躲过了谢琼的攻击,挥手将她手上的刀去除,在谢琼的反抗下,轻而易举的扛起她整个人大步离开。 庙外,孙芳早已被贾池带出,五花大绑的架在马背上,看到秦尚文出来,大气都不敢喘。 秦尚文从后搂着谢琼坐在马背上,在她耳畔低道:“看来陛下精力旺盛,微臣越发期待接下来的事了。” 谢琼压抑着内心的恐惧,不由道:“秦尚文,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的兵马大元帅可是我封的,你要恩将仇报吗?” 秦尚文挑眉:“恩将仇报?陛下,此话何从说起?” “那你放开我!” 秦尚文无奈:“陛下,微臣只带了两匹马,放下你怎么走?” 他不由分说,骑马进城,带着谢琼进了翠竹别园。 谢琼猜不透秦尚文的心思,决定放弃挣扎,任他摆布,所以当他将她扔进温泉池时,她没有反抗,安安静静地由丫鬟们服侍,脱去肮脏的乞丐衣,走入浴池。 脏臭的泥水,逐渐洗去,雪白的玉肌终于露出它本有的样子。 谢琼躺靠在热石上,只觉得浑身舒爽,她从小锦衣玉食,那肮脏臭乱的生活她还真过不惯。现在能这样干干净净的死去,还算秦尚文有点良心。 谢琼正想着秦尚文的好,并无察觉此狼子野心之人已来到她身前。 直到她起身睁眼,看水雾上健硕的身影,她才反应过来,秦尚文在这。 谢琼惊得满脸通红,立刻躲入池水中,用布遮住胸口,怒吼道:“秦尚文,你…胆大包天,出去!” 秦尚文充耳不闻,当着谢琼的面,脱下外衣,指了指左手背上,被谢琼沾染的淤泥,压着声音道:“陛下让微臣脏了,不应该负责吗?” 谢琼有些听不懂他的话,柳眉促成了直线:“你在说什么?” 秦尚文紧盯着谢琼干净的小脸,情不自禁道:“这眉毛适合你。” 谢琼十六年来的眉妆都是粗厚浓郁,以掩盖她的女儿身,但为了这次逃离,她第一次修了女儿眉。 因技术一般,还留了不少杂毛,方才丫鬟又给她精修了一番。 现在的谢琼,终于露出了她真正的样貌。十六岁花季少女,精雕细琢,肤如凝脂,柳眉亮眸,翘鼻樱唇。 秦尚文一直如狼似虎的眼神,现在只剩了柔情,这样的眼神,让谢琼更加胆颤了,她不禁问:“国公这是什么眼神?” “陛下觉得呢?” 他赤裸上身,走入池中,谢琼惊喊地背过身去,闭上眼道:“你别过来!” 秦尚文却充耳不闻,来到她身旁的热石,往上一靠,发出舒爽的叹息声。 男人炙热的气息,近在咫尺。 谢琼扮男子十六年,却从未和一男子如此亲近过。 他是那样的醒目,如同正午阳光,明耀璀璨,让她睁不开眼。 “陛下这是干什么?也不是第一见了。”秦尚文沉稳的声音悠悠飘来这戏弄的一句,让谢琼倏然双耳通红。 她身为一国之君,曾因视察军营,碰巧遇到秦尚文和他部下晨练。 成年武将的身体,魁梧健硕,充满力量。他们赤身肉搏,激烈厮杀,给当时幼小的谢琼留下深刻印象。 她还清楚记得,他背后的伤疤,狰狞骇人,是他在战场拼杀的印记。 那时候的谢琼还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意识,忍不住好奇,多看了几眼。 004流寇来袭 那时候的秦尚文,还未弱冠,身上还带着未褪散的少年之气,英俊的容貌朝气蓬勃,乌黑的双眸璀璨如星。明明相貌偏美男,浑身上下却透着武气。 他不拘小节,赤裸着上身,光着膀子,大步流星的过来跪拜。 谢琼低眼看去,很直接的看到他有力的腹部,弯曲下显出的肌肉,线条分明,块状明显,再往下,是松垮的裤袍。 那一幕,莫名深刻在了谢琼的脑海中,如今回想起来,让她忍不住面红耳赤,目光躲闪道:“国公既已知道我真实身份,就应顾及礼节。” 秦尚文唇角微扬,并未回应,墨眸直视着眼前的人儿,内心颠荡起伏。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眼见着少年喉结逐渐长出,他只觉得突兀。 当初认定他是男子后,他摈弃一切杂念,把那满腔热忱放进了战场,撕杀拼搏,可他当凯旋归来时,看着已长大的他孤傲高洁的容颜,他脑子一热,有了不顾世俗伦理的冲动。 这样的想法,反复反复,犹如身处冰火两重天,让他苦不堪言,直到今日,他才发现这些年的纠结完全是个笑话。 看着水雾蒙蒙中的少女,那雪白的肩骨,柔和的曲线,绝美的容颜,他怎么会觉得这是个男子呢? 秦尚文低下双眸,看着平静的水面,竟不禁笑出声。 谢琼听闻他开怀的笑声,不明所以看向他问:“国公这是何意!” 秦尚文对上谢琼的眸,眼神中充满戏弄的笑,当着少女的面站起身。 随着水声哗然,男人健硕的身躯暴露,让谢琼反应不过,目瞪口呆的看着。 他上身裸露,下身还穿着长裤,好似那年军营的他。但不一样的是,他的身形更加魁梧,块状的胸腹肌雄壮如虎,阳刚之气彰显。 曾经那松垮看不出什么的裤袍,如今换成了白色的里裤,在温水的浸透下,紧贴在他有力的双腿上,那跨间之物突兀异常。 长棍竖立,形同破竹。 谢琼甚至能看见,那湿透的白布后面透出的颜色,是比他肤色更深的褐色。 谢琼再次恼羞成怒,怒斥道:“放肆!” 秦尚文面上泛着笑意,大步流星的走出温泉池。 屋内,炭火燃烧,檀木凝香,数名相貌秀丽的婢女整齐划一的手捧换洗衣物在此等候。 秦尚文挑了挑眉,看着眼前之景,直觉这只怕又是孟良生的安排。 自打他有意男子,他便想了办法给他塞女人。 秦尚文低头一笑,拿过婢女手中的干巾,命道:“衣服放桌上,你们都退下去!” 婢女们面面相觑,面上不情愿,但又惧怕国公爷这强大的气场,不敢冒险,只能听命离场。 待婢女们走后,秦尚文脱下湿透的长裤。 这时,门外传来侍卫贾池的声音:“主公,大批流民向北城袭来。” “流民?大晚上哪来的流民?城守卫呢?”秦尚文心中警钟声起。 “不知何时,漕寇在北码头登陆上岸,竟带了大批流民入城,这些流民在城内四处逃窜,场面混乱,齐守卫派兵抵寇,却是束手无策,这些贼匪混入流民群中,实在难以分辨。” “此处流域的贼匪,拓跋睦!” 秦尚文听过此人大名,记得是个有勇无谋之徒,怎会想到利用流民作乱?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秦尚文立刻问道:“孟别府如何了?” “回主公,孟别府已被流民占据。” 秦尚文哼道:“区区流民,能这么精准就占了孟别府?孟世子现在何处?” “环采楼。” 环采楼,洛邑有名的花柳之地,这孟兄果然是会享乐之人。 秦尚文快速穿好衣服,大步向隔壁屋走去。 此时谢琼已穿好衬衣,坐于檀木梳妆镜前,叁位婢女围在她身边,为她擦拭长头。 秦尚文透过粉黄色的帐幔,能看到她清丽可人的侧颜,不施脂粉,依旧白如珍珠,直挺的鼻梁,淡粉的唇瓣,如同书中所写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峨眉独立世。 她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向他。灵动的眸却散发出拒人千里的冷冽,虽已换上女儿服,却依旧是帝王孤傲之气:“国公真是好大胆!” “是,微臣胆子一直很大!” 秦尚文扬唇轻笑,无视谢琼眼中的敌意,走入内室,看着榻上他命人临时准备的女子衣衫,神情骤变。 这花花绿绿的衣衫,实在庸俗,怎么配得上她! 他随手拿起一件正欲发怒,但灵光一闪,想到现在情况不同。 这小人儿一直以男相见人,如今换上女子装扮,反倒是个障眼法,只是她沉鱼之貌,太过引人注意,怕是一眼难忘。 若是巧合,被人又见了圣上画像,这一对比,肯定暴露。 秦尚文思索再叁,将手中艳红色的绸裙扔给身旁的婢女,命道:“给她画个艳俗夸张的浓妆。” 005微臣护你 明月当空,冷风吹拂,空旷的街道上,马蹄声鸣。 谢琼被男人囚禁在怀中,奋力反抗,确实徒劳,她只能大喊:“你把我弄成这鬼样子,要带我去哪?” 她被强行穿上这风俗的衣裙,抹上厚重的白粉,散上刺鼻的香粉味,使得她与那教坊的舞娘无异。 虽是傀儡,但也是一国之君,谢琼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果然如她所想,落入严贼手中是死路一条,落入这秦狗手中却是生死不如! 她愤恨的蹬腿拍打着马身,以此激怒马儿,来个同归于尽。 然而身下的宝马只微微应激,就被身后男人拉动缰绳制度,他沉重的上半身压在谢琼身上,浓郁的气息在她耳畔缠绕,啪得一下像打马儿那样,打在谢琼屁股上,低声道:“安静!” 谢琼只觉羞辱,压着心中怒火,低头咬出,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忍耐。 人固有一死,就算是死,也因死得其所,而不是像个玩物一样,被迫穿上这媚俗的衣衫,在侮辱中离去。 谢琼忍着不甘的泪,低头望地。 砰得一声,宁静的古城发出巨响,谢琼闻声望去,只见远处北方,熊熊烈火,燃烧照亮整个夜空,浓烟弥漫,将四周的瓦房染上黑色。 谢琼心中一惊,抓紧手中缰绳道:“出什么事了?” 秦尚文瞥了一眼,将怀中人儿抱紧,道:“别吱声,微臣护你无忧。” 看样子,事态严重,秦尚文加快了行速,带着谢琼来到城南环采楼。 旧都洛邑,是大庆第二大城,城北混乱,城南却还一片祥和,无任何风吹草动的征兆。 环采楼内更是千灯万火,内外可见浓妆艳抹的美人。 谢琼看着阁楼处与自己梳妆无异的鸨儿们,脸色苍白,一下子以为这秦狗贼下叁滥,要把她送入地府般的妓院,气得一巴掌打过去。 秦尚文正拉着她下马,就此受了她一巴掌,不由一愣,抬头对上还在马上的人儿,看着她眼眶盈着泪水,心一揪:“怎么了?” 谢琼咬唇愤恨:“畜牲,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不受此侮辱!” 秦尚文皱了皱眉,知道她是误会了,想解释,楼中鸨母走来道:“大官人,你来啦?还带了个美人,云娘正在凝香阁等您呢!” 秦尚文随即将谢琼抱下马,轻而易举化解了她的反抗,将她紧楼在怀中,像抱小儿那样走入青楼。 鸨母未在意谢琼的存在,一路默默领路。 叁人来到最里面的凝香阁,鸨母正欲开门,却听到里面传来男女碰撞的声音。 宽敞的香房中,檀香弥漫,晕红的帐幔内,男女旖旎。 女子迷人的呻吟不断:“啊!爷快些,快些进来…” “…唔…”随着性器插入,孟良生舒爽的低呼,抱着身下的女人感叹道,“还是女人香啊!邳陵那龟孙,肯定是脑子被驴踢了,患上那断袖之癖。” 他肏女人肏的忘我,丝毫没在意屋外的动静,看着身下女子陷入情欲的模样,备感自豪,但想到这秘事秦尚文只告知了他一人,不由怀疑,难道这国公爷真看上了自己? 不行,不行,他一定要纠正过来。 不然以邳陵那蛮人性,我滴个乖乖,他定会霸王硬上弓啊! 孟世子吓得脊梁骨直冒冷汗,抱着身下女子大喊:“心肝啊,不管如何,本世子爱的都是女人啊!” 孟世子的这两声叹语,让本还在秦尚文怀中抵抗的谢琼直接没了动静。 她没想到还能听到如此惊天的秘密,这下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只怕被秦尚文立刻杀人灭了口。 一时间,空气都变得寒冷。 秦尚文自然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变化,神色阴鸷,只想进去给这孟世子来上一拳。 他猛地一脚,踹开了厚重的杨木门,在房中男女正要惊呼之时,给了身旁鸨母一个眼色,随后蒙住谢琼的眼睛,在一阵倒地撞击声中,抱着她跳进床下的密道。 谢琼感觉到身体降落,心中不明,但也不敢出声。 他灼热的男性气息,围绕着她,她能听到他起伏的心跳声。 他有力的大掌捂着她的双目,即便看不见,她也能感受到他此时的戾气。 就算谢琼一直生活在尔虞我诈的危险中,但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这狗贼,淡漠如她,此时也害怕的眼皮颤动,柔软的睫毛在男人粗糙的掌心摩挲。 秦尚文感觉到怀中人儿的胆怯,轻轻地放开她。 如同黄昏的光亮出现在视眼,谢琼睁眼看去,只见泥墙上挂着的油灯闪烁,转过身去,是一望无际的黑色隧道。 她不禁抬头看向天花板,陈旧的木制天窗已封闭了入口,窗锁紧闭。 原来是暗道! 谢琼心中诧异,也意识到事出必有因。 她朝向秦尚文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一同进来的孟世子挣脱了鸨母的牵制,双目充血怒道:“我知邳陵你对我心思不正,但也不能下如此毒手,我的婉儿!” 秦尚文脸色顿黑:“你在胡说八道,我就送你和那女人一起下去。” 孟良生嗅了嗅鼻子,理了理衣衫,脑海里满是婉儿被鸨母扭脖子致死的画面,一哼不敢哼。 “谁准你们进凝香阁?” 秦尚文眼神如一把利刃,盯得孟世子胆颤,低声道:“一时兴起,便随便寻了个屋子。” 秦尚文听后,凌厉的视线转向鸨母,鸨母一哆嗦,跪地请罪道:“是属下失职,没让人守着凝香阁。” “云凝呢?” “回主公,云娘先行一步,在驿站等您。” 此时的鸨母,言行间都没了那风尘之气,她身旁的孟世子不禁好奇:“你们到底什么关系,还有这密道…” “把他嘴堵上!” 秦尚文一脸嫌弃,若不是看他父亲的面,就凭他刚刚那番胡言,他早让他和那鸨儿一起下了地府。 处理完聒噪的孟世子,秦尚文转身看向谢琼。 黄昏般的烛光下,谢琼一身桃红艳裙,厚白的面颊上晕满红日般的胭脂,实在说不上好看。 但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淡然,让他想起曾经进宫面圣的日子,明明只是傀儡,却笔直的站于高位,俯瞰众臣,冷静地听着他们上奏。 忆所见闻,恍如隔世,那个高高在上的小皇帝,成了女子。 秦尚文忍不住笑起,上前解释道:“漕寇宇文奎已进入城内,现在城中慌乱,我们早些出城为好。” 谢琼诧异:“怎么会?洛邑是我大庆旧都,城内就有数千守城兵,他一地方漕贼怎么攻进来?” “他用船运了大量流民,从码头登陆。” “流民,哪来的流民?” 谢琼柳眉紧锁,陷入沉思,洛邑位于大庆腹地,并非边疆之境,即便现在的大庆内忧外患,也不是会突然大乱的地方,难道是有地方出事了? “先逃出去!”秦尚文看出谢琼的担忧,握住她玉手。 谢琼却被这亲密动作惊到,甩手撇开他问:“我的侍女呢?” “她和曹池一起,我们兵分两路。”秦尚文说着,再次拉住谢琼手腕,此次用了力道让她无法拒绝,只能跟着他往前走去。 虽然担心孙芳的安慰,但谢琼能看出现在情况危急,怕是自身难保。 这次水寇来得突然又离奇,谢琼怀疑这怕是少不了严相的协助,看来她的失踪,反而让这贼子狗急跳墙,要把她和秦尚文一起埋葬在这旧都。 谢琼揪紧敞开的衣襟,却无法平息急速跳动的心。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006避难 昏暗的密道,一望无边,不知走了多久,才终于来到出口。 石块堆积出的隧道口,四周都是尘土的气息,一架简易的竹梯连接了出口的天窗。 谢琼累得气喘,长时间的快速跑动让她腿脚发软。 秦尚文见身后人儿明显无力,便一个用力,将她来于怀中,在谢琼惊愕之际,他有力的双手抱在她的腰间,转身提起。 谢琼怔了片刻,发现他把自己提到了竹梯上,这才淡定下来。 她双手抓住竹梯两侧,欲往上爬去,却不想上爬的一瞬间,身后那巨大的身躯跟了上来。 他坚硬的胸膛,硬如石块,热似温泉,他一手环住她的腰,以臂力将她提至上空。 随着天窗打开,两人先后回到地面。 双腿朝地的那瞬间,谢琼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环顾四周。 黄土块堆成简陋土房,墙角堆积着各种马具,透过破旧的木窗,隐隐约约能看到马房的一角。 陈旧的木桌上,只有一盏油灯。 相貌艳美的女子,从头到脚披着一件黑色斗篷,向秦尚文恭敬行礼道:“主公,马匹已备好,只是现在城内外慌乱,我们人手不足,该去何处?” “南下,先去邺州避避。”秦尚文不假思索,从角落的柜中拿出同样的黑斗篷,给谢琼套上。 谢琼仰头正对他研墨般纯黑的双眸,质疑道:“邺王,能信任吗?” 一旁已摆脱鸨母束缚的孟世子又忍不住道:“你这鸨儿什么意思?不相信我表舅?” 谢琼皱眉,转身看向正在披斗篷的孟世子,反问:“鸨儿?” 孟世子穿好斗篷,松了松肩膀,这才注意到谢琼的姿色,虽装扮艳俗了些,但看着五官不失为美人,他不禁赞赏:“倒是有点姿色,邳陵你能正常,兄弟我就放心了!” 秦尚文这时也穿戴整齐,看着孟世子还是聒噪的样子,又命道:“把他嘴继续堵上!” 就这样,五人皆披上黑衣,趁着黑夜,奔往离洛邑最近的城池,邺州。 邺王楚邵京,是大庆少有的异姓王爷,年轻时与前秦国公为至交好友,也因此,秦家在邺州置有宅院。 一夜奔波,秦尚文等人终于来到邺州,他将谢琼安置在了沿湖别院后,自己和孟良生进王府面见邺王。 数日的逃亡,提心吊胆让谢琼精疲力尽,即便危险还在身边,她也无法支撑,在用餐洗漱后便在仆人安排的屋子里安歇。 洛邑城乱,百姓四散。 此时的西部,已是兵荒马乱,同处西部的邺州却还是一片安逸和平。 邺王府内,邺王楚邵京站于主位,看着桌上被标记好的地图,神情严肃,不停轻抚长须。 楚邵京年过四十,鬓角已生出白发,本面相温文的他,如今一副老派气息,声音也沉稳中带着沙哑:“拓跋睦能带流民潜入洛邑,看样子上流域是大乱了。” 秦尚文点头认同,问:“王爷可得到什么消息?” 楚邵京叹气道:“我已飞鸽传书黍城,但还未回应。” 事出突然,确实消息难以传递。 秦尚文不想拐弯抹角,直言道:“王爷,这次洛邑之乱,怕是严相的手笔。” 楚邵京长眉微挑,目中诧异:“这老贼,竟这么迫不及待的下此毒手?也不怕贤侄你反击?” 秦尚文摇头哼笑:“我只求能平安回京,为自己讨个说法。” 楚邵京自然听懂秦尚文话中意思,大笑道:“贤侄放心,我定护你安全离开这西部。” 秦尚文行礼拜谢道:“劳烦王爷了。” 两人商讨完要事,已是黄昏,当秦尚文打开房门时,一个身着藕荷华服的清丽年轻女子正对出现。 她站于在院中,面带微笑,见秦尚文出来,淡定的行礼道:“国公爷。” “哈哈,鸢娘来了。”从后走出的楚邵京看到自己美妾,大步上前将她抱入怀中。 一老一少,看着好不和谐。 “说起来,你们也有叁年未见了吧?”楚邵京看了一眼怀中美人,又看向秦尚文,一脸从容。 鸢娘笑回:“是,妾离娘家已有叁年,不知娘亲可好?” 秦尚文眼神直对鸢娘,面无任何神色,只道:“明姨身体无碍,你大可放心。” 鸢娘听后,喜道:“多谢国公爷照顾。” 楚邵京看着怀中美人这喜出望外的模样,不免调侃:“要是想家了,就和国公一起回去。” 鸢娘听闻,转身扑在楚邵京怀中,娇羞道:“那怎么行,要回也得王爷带妾回去。” “哈哈,瞧这小嘴甜的。”楚邵京爱怜的刮了一下鸢娘的鼻子,又向秦尚文问道,“听说国公来邺州,还随行带了两美人?” 秦尚文微笑:“那是良生执意要带,他看她俩弱女子可怜,留在洛邑怕被那水寇欺压。” “那小子还是那么风流。”楚邵京听后没再多虑,搂着怀中娇妾送秦尚文离开。 这套说辞进邺州之前,秦尚文便对孟良生吩咐过。 小儿的失踪,让严钟飞方寸大乱,定还在派众兵寻他。 他现在人手不足,亲兵都不在身边,万不能让小儿暴露了身份。 007那狗贼真会护她 谢琼醒来时,天色雾蒙,白茫茫一片,看不出时辰。 她只能打开房门,看着院外的白景,陷入沉思。 连日奔波劳碌,让她神色疲惫,无太多力气,站了一会,便又回到屋内,坐在椅上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木门被推开,昨日遇见的艳美女子端着铜盆走入,莞尔一笑道:“妹妹怕是饿了吧?” 女子五官大气不失精致,挺拔的鼻梁,尖锐的鼻尖与汉子女子有着明显差异,谢琼不禁好奇:“你是楼兰族人吗?” “妹妹果然见多识广,竟一眼识别出我的民族。楼兰战乱,我随家人逃至中原,是国公救了我。” 她说着将水中的帕巾拧干,递给谢琼:“妹妹睡了一夜,先洗把脸吧。” 谢琼接过帕巾,用力擦了擦脸,白肌似无法,此时泛出红印。 “妹妹真是肤如凝脂。”女子笑着,拉着谢琼来到梳妆桌前,檀木制成的梳妆桌,简单大气,没有过多的雕琢装饰,却散发着淡淡的原始木香,让人舒心。 女子拿出梳子,小心翼翼的为谢琼梳发,小声道:“我名号云凝,妹妹可以唤我云姐,国公说妹妹身份特殊,不便以真名相称,不知该叫妹妹什么好?” “我姓夏,家中排行七,姐姐叫我小柒吧。” 云凝见眼前女子神色淡然,处事不惊,举手投足间透露着贵气,想必身份尊贵,便解释道:“小柒,白日孟世子会来寻我们,你不必惊慌,这是国公的安排。在外人眼中,我们姐妹只是世子带进来的风尘女子。” 谢琼颔首,心道,看来秦尚文也不是完全相信这个邺王。 在她印象中,邺王楚邵京在地方诸侯王中最老实的一个,每年按时派大臣入朝觐见,该给的贡金从未少过。 但现在内忧外患,权臣当道,皇家早没了当年的统治力,不少地方诸侯已多年不入朝,不供奉,只等着朝廷崩溃,独立为王,她不相信这种时候,这个异姓王爷没有私心。 在谢琼还在为局势不明忧虑的时候,云凝已蘸了艳黄的脂粉涂在谢琼的眼皮上。 谢琼看着这怪异的妆容,不禁蹙眉。 云凝不禁一笑:“这装扮是夸张了些。” 谢琼回头看向云凝,一样夸张艳丽的面妆,但配上云凝的异族容貌,却显得亮眼又惊艳,如那五月的红牡丹,让她不禁想起后宫里的那个女人,一样的异族美貌,却是那么的让人作呕。 云凝察觉到谢琼眼中的不满,以为小姑娘是对这艳俗妆容的不喜,便转移话题道:“七妹且等等,我已让厨房备好膳食,一会送来。” 她是饿了,谢琼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又想起秦尚文,问:“那秦…国公在何处?” “国公还未回来,想必和邺王还有大事商量,七妹不用担心,国公定护我们姐妹。” 那狗贼,真会护她? 谢琼注视着云凝的一言一行,她知道这女子是那狗贼派来监视她的人,她只能听之任之,借机行事。 临近午时,孟世子才从噩梦中醒来,想起前日那鸨儿被秦尚文下令拧脖而死的画面,还心有余悸,只叹这邳陵兄真不是个东西,就算事出突然,也用不着下此毒手。 但转念想到他在府中给他留了两个容貌堪称绝色的女子,所有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恨不得立刻和那魁娘云凝翻云覆雨一场。 孟世子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来到后院,见两女子正在庭院赏花,快步上前招呼道:“美人们,早啊!” 云凝知道世子会来寻她们,莞尔一笑:“世子爷,已经是响午了。” “哦,对,可吃过午饭没?” 云凝摇头,孟世子上前拉起云凝的手道:“这小院的厨子手艺一般般,本世子带你们出去吃顿好的。” 云凝褐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消散,面带微笑:“世子爷,国公吩咐过,外面慌乱,不让我们出去。” “他放…这我表舅的地盘,有我在,能出什么事?” 云凝神色顿暗,想着该如何拒绝,却不想她身后小儿拉住她衣袖,恳求道:“姐姐,我也想出去逛逛。” “这…”云凝诧异,回头对上小儿那水亮的黑眸。 “姐姐!”谢琼轻咬红唇,如莺歌低唤。 “还是小妹懂事!”孟良生见状,另一只手便想勾上谢琼的腰身,不想谢琼猛地一退,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云凝已站在谢琼身前,微微一笑:“那好吧,劳烦世子爷了。” 008察觉危机 马车缓缓驶过长街,青石路上,车轮发出“吱呀”的声音,谢琼掀开车帘一角,透过缝隙观察路径。 车内,孟良生拉着云凝的手,与之纠缠,云凝始终面带微笑,但未让他有过多触碰。 叁人来到邺州最负盛名的盼故楼,掌柜见熟客进门,立刻恭敬行礼:“贵客光临,小店蓬荜生辉,我已备好上等厢房,客官楼上请。” 孟良生带着二女上楼,在上楼巧遇到熟人。 “孟世子,午好。”身穿金丝荷纹襦裙的鸢娘带着仆人正欲下楼,看到孟良生,主动招呼,“王爷今早还念叨你,有空来王府坐坐。” 孟良生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并未多理。 到底只是王爷小妾,他没必要自降身份理会。 同理,鸢娘虽是妾室,但也是王府贵妾,平常人还要尊称她一声夫人,自然不把云凝谢琼这种风尘女子放在眼中,向孟良生告别后,便离去。 待鸢娘走后,孟良生才打量着鸢娘背影,啧啧感叹:“邳陵真是暴殄天物。” 云凝听此,不明看向孟良生,孟良生故作高深:“你们知道她是谁不?” 云凝在环采楼见多了这些富家子弟戏耍人的派头,随了他的意思撒娇道:“世子爷,你就别卖关子了!” 孟良生满意将云凝拉入怀,意味深长道:“她和你们一样,原先也是秦尚文的人。而且是自小在秦尚文身边侍奉,可惜那家伙不好女色,喜欢…咳咳。” “反正,你们不要对你们那主公抱有任何幻想,他脑子不正常知道不?” 言下之意,是不如把心思放在他这个正常人身上。 不过可惜,云凝没听到他那日的谈话,一头雾水,只能一如既往的假笑:“世子爷多想了,奴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怎么会想高攀国公爷。” “额…不用妄自菲薄,美人儿这脸蛋有的事人欣赏。”孟良生捏起云凝下巴,想一亲芳泽。 这时,一直没发声的谢琼突然道:“奴知道世子的意思,祝世子爷和国公爷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咳得一下,孟世子差点崴脚。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会不会用词?”他急急忙忙推开厢房的门,大步走进。 谢琼与云凝相视一笑,紧随其后。 盼故楼地处繁华街道,朝南是街道盛况,向北是戏院繁景,谢琼刚走到北边窗边,便看到方才的妇人带着仆人在连廊中散步,看样子是去听戏。 谢琼未多在意,回头走向座位。 一席午宴,菜肴丰盛,如同皇宫。在饭后,孟良生还叫来了弹琴之人,饭后歇息,潇洒似神仙 难怪孟侯世子,纨绔之名,如雷贯耳,让她这个久居深宫的人都有所耳闻。 谢琼内心叹息,受不住这烦闷,又朝窗外看去,只是这次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只见连廊上,秦尚文身穿玄色长衫,大步流星的向西处转角走去,与方才那妇人消失的方向一致。 谢琼想到方才孟世子所说,心道这秦国公哪里是不好女色,根本是男女通吃。 果然狗贼都一个狗样,罔顾人伦,想到严钟飞这些年在后宫肆意妄为,她恨不得将这些乱臣贼子千刀万剐。 * 回去路途,谢琼像来时一样,掀开车帘一角,观察沿途景色。 在马车驶入主干道后,一名穿着直麻的青年推着堆满酒坛的辘车快速向前行去。 他身旁的中年男子不停催促:“快些,一个时辰后城门就要关闭了。” “叔,出什么事了这么早关城门?” “洛邑城乱,怕有难民进城。” “难民两条腿能走多快,就算逃来邺州,也要五六天吧,那这几日生意怎么做?” “我听说就今日关的早,明天还开,也不知道官府什么意思,赶紧推吧,别等会回不来。” 谢琼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打开车帘,探出头,看到不远的城门处,有大批身着劲装的青年壮汉进城。 她心道不好,立刻出声问道:“姐姐,那群人是干什么的?” 车内的孟良生和云凝听闻,也探头看来。 孟良生看着人群着装统一,气势汹汹,不在意道:“我猜是武馆干架,寻常!寻常!” 武馆干架确实寻常,但这些人步伐统一,明显训练有素,这不是武馆那些武人有的素质。 云凝自然看出端倪,拉下窗帘,神色凝重道:“这些人要去哪?为什么要便装?” 若是官兵,大可穿着官服行事,这是邺王的地盘,有什么可遮掩的? 谢琼听出云凝的不解,补充道:“姐姐,刚刚我听走过的人说,城门要关了。” “什么!”云凝大惊,这下反应过来,邺王怕是要瓮中捉鳖。 她立刻打开前面的布帘,向车夫吩咐道:“曹响,你带小七出城。” 她说着,将披散的青丝全部扎起,衣袖卷上,转身看向孟良生。 她浅褐色的双目,又大又亮,看的孟良生一脸茫然,不知所措:“怎么了?” “世子,求你救救国公。”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表舅要害秦尚文?”孟良生靠在车壁上,满脸不信。 云凝心中已作好最坏打算:“若邺王真要对主公下手,怕是已布下天罗地网,还请世子爷帮忙啊!” “怎么会,不可能,表舅无缘无故…” 孟良生还无法相信,云凝已等不及,拉着他打算下马。 “等等,就算要救,也不知道他在哪啊?”孟世子一边下马,一边提问。 不等云凝思索,谢琼便道:“他在盼故楼后面的戏园,我方才看到他和那个鸢夫人在一起。” 瞬间,云凝和孟良生都意识到邺王的计谋,速来风流的孟世子不禁感叹:“哎呀,女色误国啊!” 谢琼瞪了一眼孟良生,又看向云凝,无言中做着道别。 云凝这时从长靴里头取出一把短剑,递在谢琼手中,道:“这个给你,若是我没回来,替我守护好主公。” 她说着,拉紧孟良生手臂,向那戏园奔去。 马儿快速前进,车身不停晃动,坐于车上的谢琼也随之摇晃。 她看着手中这平平无奇的短剑,愣了好久,才回味过来,那女子说的话。 什么?让她守护秦尚文那狗贼?怎么可能? 009阴魂不散 离开城区,青石铺成的道路变成了泥土路,沿途之景从繁华街道变成无人丛林。 谢琼探出窗外,看着远处高山越来越近,猜测车夫是想将她带入这深林中,躲避追击。 随着山石路陡,马车越来越晃动,车轮转动碾过石块,发出“跟兹跟兹”的声音。 谢琼掀开前面车帘,看着车夫背影,担忧道:“也不知道国公爷他们能不能逃出来。” “姑娘放心,国公爷武功盖世,定会平安无事。”车夫曹响在秦尚文下属中,资质平庸,如同他外貌一样,憨厚老实。 谢琼看出此人不算机灵,继续晓之以理:“是嘛,可我听说城门一会就要关闭,邺王这是打算瓮中捉鳖,再怎么绝世神功,也难敌众兵包围吧?不如把我放下,你去延缓城门关闭?” 曹响果然被影响了情绪,停下挥舞的马鞭,却还执意道:“那怎么行,云娘让属下照顾好你。” 谢琼不待他同意,先跳下马车,指了指前方密林:“这里树高叶茂,我寻个地方躲起来,等你们回来。” 曹响拧眉不动,显然还在纠结。 谢琼又道:“方才出城时,我看到远处有搬运木料的人过来,你趁机去放把大火,兴许能拖延关城门的时间?” 曹响无光的双目瞬间亮起,欣喜道:“姑娘好计谋,那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 他立刻重新拉起缰绳,策马扬鞭,架着马车重返邺城。 谢琼看着因极速摇晃的马车,自言道:“就看你运道如何了,秦尚文!” * 初秋已至,冷风吹拂,交错的树枝摇曳,发出沙沙响声。 风过留痕,本就要脱落的树叶在摇晃中提前掉落,散落了整片密林。 谢琼踩着这些落叶,向上走去。 临近寒冬,野兽迁移,当地的猎人会频繁上山捕猎,以备过冬。 她一弱女子,独自一人,无任何武艺傍身,只能脱去这艳美的长衫,在泥地上蹭满脏泥,摘下所有饰品,藏于包裹。 但即便如此,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若遇到山野莽夫,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到若非被秦尚文发现,被迫流亡于此,她已假扮丑儿,与那群小乞丐一同南下,逃难途中也有个照应。 都怪那龟孙,秦尚文! 谢琼一边骂,一边艰难的向坡走去,坑坑洼洼的山路,布满树枝和泥堆,直到最上面的台阶,才道路平整。 只是抬头往上看去,是近乎垂直的山脉,壁上绿色的藤蔓丛生,如蛛网般密密麻麻,覆盖整个山壁。 谢琼只能沿着山壁,踩着突出的岩石块,小心翼翼往前方行进。 太阳西下,天色逐渐昏暗。 在行走了大约百步的时候,谢琼发现密不透风的藤蔓叶,向着她的方向摇曳,她好奇地靠近,竟感觉到微风锦过,吹拂在她脸颊。 谢琼被这一发现惊到,下意识伸手进去,果然此处内有乾坤。 她正过身观察藤蔓丛,透过缝隙,看到里面隐约有一条路。 这些藤蔓为了攀附于石头上,枝叶上长有刺人的毛刺,谢琼将脱下的长衫盖在头上,闭眼几挤进藤蔓丛。 在揭开长衫后,她下意识仰头,映入眼帘的是凹凸不平的悬崖断壁,巨大的岩石块凸出山体,与另一边石块错落开来,以此交错,难见尽头。 谢琼想起书上所记,一线天,似是一山被神仙劈成两山,留下的间隙。 她试探的往深处走去,然而夜晚将至,深处无任何光照,使得这条窄道如同密道,不知里面到底有什么。 谢琼思考再叁,还是走出窄道,决定明日白夜再去一探究竟。 寻到了逃避的路线,谢琼起伏的心平静了不少,她走下山崖,寻找能充饥的食物。 沿途山路,布满断枝乱石,高低起伏,坑洼不平,一个不留心,便会踩空。 谢琼在采摘菌菇时,无意崴脚,下意识惊呼出声:“啊!好痛。” 她蹲下身来,揉着疼痛难忍的脚踝。 霎那间,不远处传来树叶摩擦的声音,在她下意识抬头看的时候,一道黑色身影临空袭来,让谢琼大惊。 她不顾伤腿,蹲地想跑,却在下一秒被紧紧楼入怀中。 那宽大的身影,温热的体温,沙哑的低声:“琼儿,终于找到你了。” 他风尘仆仆,身上带着刺鼻的血腥味,心跳砰砰的加速,粗粝的喘息不断。 在这荒山野岭的丛木中,秦尚文紧紧搂着怀中人儿,迟迟不放手。 谢琼静静靠在他怀中,不做反抗,表面镇定,内心却是焦躁。 这该死的狗贼,真是阴魂不散! 010弄废了它 他换了身衣服,墨色绸缎的长衫换成了土黄色的直麻布衣,衣角处还有灼烧的痕迹。 看样子,她随口编的法子竟然真助他逃了出来,老天都在庇佑他! “多谢琼儿想到妙招。”秦尚文注意到谢琼的目光,相视笑道。 他黑眸如海,深不可测,让谢琼不敢与他对视,撇开道:“云凝…姐姐她们呢?” “我命他们兵分数路,分散邺王的兵力。” 谢琼趁机后退,远离他道秦尚文:“我姓夏名柒,别叫错了。” “好,小七。”秦尚文淡笑回应。 林中树枝摇曳,发出沙沙的响起,秦尚文猛地又将谢琼拉入怀中,神色警惕。 谢琼立刻意识到异样,向四周看去,虽看不到任何身影,但突然飞起的群鸟预示了有东西正在靠近。 谢琼不由紧张,拉起秦尚文的文手道:“跟我来。” 夕阳如泼墨,将整片森林染上温暖的颜色,余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为雨林带来最后的光亮。 秦尚文看着紧紧拉住他手臂的纤纤玉手,好不容易压制的欲火涌上。 他的体温,正在升起。 谢琼一心想着逃命,没有察觉秦尚文身体变化,拉着他快步上山,逃入那发现的一线天中。 狭窄的缝隙,只有一尺不到的宽度,秦尚文这样宽肩大个,只能侧身行走,他完全紧贴在山壁上,忍着无法控制的欲望,脑海中满是浴泉中谢琼的身姿。 曼妙柔美,白肌似雪。 他低估了严贼的奸诈,也错信了鸢娘的忠心。 今日去戏园私会鸢娘,以为她要透露邺王的计划,却不想反被下药设计,让邺王以此为由,大肆宣扬他是与水寇勾结,意图占领邺州,欺男霸女的反贼。 “呵呵!”秦尚文自嘲自言,“看来严相为了把我弄死在路上,不惜一切。他答应了漕贼拓跋睦想要的流域,答应了邺王邺州的独立,他这是在割地赔我性命。” “我反贼之名一出,长安将被他控制!” 谢琼听到秦尚文的话,心中一颤,她没想到她的失踪,竟然严贼破釜沉舟到这个地步,大庆之亡是要提前来临了吗? 谢琼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低暗。 秦尚文注视到眼前人儿的神情变化,按耐不住内心的欲望,一手拉起她的手臂,将她楼入怀中,在她没有反应过来时,抱起她的身体,宣读般说道:“从现在起,我们要生死与共了。” 他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冲击在她人中,温热的双唇覆上谢琼柔软的唇瓣,攫取她的唾液。 就在这一刻,已临近地平线的落日发出耀眼的余晖,将窄道照亮。 谢琼瞪大眼睛的望着眼前的人,一时间只有一个问题,他在干什么? “放肆!” 下一秒,谢琼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伸出双手拍打男人。 可此时的秦尚文已经失去了自制力,他轻而易取的化解了谢琼的反抗,抱着她按于山壁。 他们四目相对,目光似火,她充满敌意,他充满欲望。 下一刻,太阳完全落山,窄道变得一片漆黑,他无法看清她倾城的容颜,只能看到她大概的轮廓。 这一幕,对于秦尚文来说,却是历历在目,他做过无处次这样的梦。 她在黑暗中,模糊的身影,却让他情难自禁,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他被浴火烧的没了理智,以为还在梦中,不顾谢琼的抵抗,控制着她的双手,用力的轻吻抚摸。 他的大手蹂躏着她的娇躯,绸布在他的抚摸中变得皱褶无形。 此时的谢琼惊慌无措,只想取出藏于靴子中的短剑,捅死这个色胆包天的逆贼。 可就在这时,附近传来陌生的人声:“有人带火折子没?” “没有,都在大人那。” “妈的,只能当瞎子了,用刀四处都探探,别让姓秦的反贼跑了。” 昼警暮巡,追兵如狼群般严苛的搜寻每处角落,不放过一处可能藏身的灌木丛。 谢琼紧张的一动不动,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然而身上的男人,却丝毫不将这危险当回事,竟扯开她的细腰绳,伸入其中。 这狗贼不要命了吗?这种时候! 谢琼急得眼眶盈泪,瞳孔放大,却不敢出声。 他们所站的位置被凸出的岩壁挡住了天空,没有了星月的光亮,整个窄道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看不见他的样子,但他触摸她的感觉却是那么的清晰,手上的温度夸张的像是即将烧开的水壶。 一旁,有人上来,手持刀柄,无目的地刺入布满山壁的藤蔓丛,不时还发出敲打的声音,似乎是在敲击岩壁。 真是该死! 怎么办,怎么办? 谢琼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却始终一动不动,她不敢赌,她怕外面的一群人,比身边这狗贼更加恐怖! 秦尚文抚摸着她的腰身,快速上向,隔着肚兜将那圆润如馒头的酥胸握入手中。 与此同时,滚烫的舌头侵入谢琼的口中,缠绕上她的软舌,让谢琼不禁低吟。 “嗯…” “有声音?”只是及其细微的哼声,却让外面的敌人警戒起来。 谢琼紧张的浑身神经紧绷,任由秦尚文对她攻城掠地,肆意侵犯。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外面,深怕下一秒,他将剑插入这隧道中。 “嗷呜…” 突然间,远处传来缭绕深远的狼嚎声,徘徊于山谷,让这群邺王亲兵察觉到危险,紧张起来。 “是狼群,赶紧撤离。” 深山老林,漆黑一片,即便刀剑在身,也难敌狼群包围,这些人很快离去。 秋季的山谷,无虫鸣无鸟啼,万籁俱寂。 秦尚文却像极了黑夜中的狼王,凶猛,残暴,恶劣,疯了一样,扯开谢琼的里衣,蹂躏她娇躯。 无论谢琼如何挣扎,都是无济于事,他的力气太大了。 “秦尚文,你发什么疯!”谢琼拼命挣扎,摆脱他的桎梏,抬起左腿想一脚踹过去,以此逃跑。 却不想,小腿被男人抓住,他很轻易的拎起她的腿,一个抽拉,让她随着力紧贴进他怀中。 他的胸膛,不比岩壁软多少,灼热,有力,散着刚毅气息。 他重力揉捏着她的乳尖,即便隔着衣物,也让谢琼浑身疼汗毛竖起。有个炙热坚硬的棍状物,顶在她小腹,跃跃欲试。 活了十六年之久,她从未被这样对待过。 她懂男女情事,也察觉到秦尚文的不同寻常,京中腐败,那些高官厚禄中,不少喜欢用药物助兴,玩弄年轻貌美女子,甚至致死。 她有所耳闻,却只能置若罔闻。 严家如同毒瘤,渗入朝廷,她无能为力。 现在,她被这逆贼轻薄,也只能听之任之吗? 不! 谢琼狠狠地咬住秦尚文与其纠缠的上唇,用了吃奶的劲头,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在两人之间蔓延。 秦尚文这时回过神,停下所有动作,片刻无声,抚摸上谢琼的唇,冷哼道:“属狗的?” 谢琼转过头,避开他的触碰:“要说属狗,不还得看国公,私通他人之妾,猪狗不如。” 秦尚文呵呵一笑,再次将她楼入怀中,动作轻柔缓慢,握住她的手,带领着来到他跨间,触碰上那如木棍般粗硬的阳物,哑声道:“琼儿,帮我一次。” “疯子!” 这是谢琼第一次,碰到男人的东西,不过仅此一次,她就想弄废了它。 011那物如长枪冲撞在她手心 即便隔着衣物,它的粗细,大小她也清晰地感受到,随着他的动作,往下触碰,微微的弯度,让她震惊。 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轮廓,脑海中却不知不觉勾勒出他阳物的样子。 真是荒谬。 “嗯…琼儿继续,别用力…”秦尚文爽的飞起,下意识放松了对谢琼的桎梏。 他以为,那些脑海里的梦境,不会成真,没想到,她真的是女子,她真的就在他身边,真的可以让他肏弄。 “琼儿!”他激动到甚至紧张,药物的推动,让他难以自控,却又不得不忍住。 他不能再吓到她,更不想让她怕他。 得知她是女子的时候,他太过激动,激动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忍不住闯入浴池中确认。 以至于来到邺州后,又故意不见她,怕又情不自禁… 秦尚文紧靠向山壁,搂着她的腰身向自己靠近,然后轻抚上她的后背,问:“后背疼吗?” 谢琼微怔,不禁咬唇,一声不哼。 她快痛死了,山壁凹凸不平,被他那样用力推挤,不痛才怪! 谢琼心中带着怒火,主动握上他的阳物。 “琼儿…”秦尚文诧异万分,更加兴奋起来。 阳物在她的手下,竟又大上一些。 谢琼惊讶地同时,报复心起,一把攥紧,随后就是男人惊呼声。 趁着这狗贼疼痛难耐,谢琼立刻跑出窄道,一边逃一边抬腿想取出藏于靴中的短剑。 然而秦尚文到底一代武将,即便剧痛难耐,还是迅速追了出来,从后拉住谢琼。 岩边路小,谢琼一个踉跄,便从山坡滚下。 秦尚文当机立断将谢琼楼入怀中,两人一同滚下山坡。 山破上,皆是树枝石块,两人下来时,发出砰砰的声音。 好在山坡只有数米高度,最终平安落地。 杂草丛生的平泥地上,谢琼被男人压的起不来声,她看着身上的男人,眼眶盈泪。 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射进来,让这黑暗的林下有了一丝光亮。 秦尚文终于能看见他身下人儿的神情。 她圆亮的眸带着水光,怒瞪着他,满是愤怒的眼神:“秦尚文,放过我,我只想逃离那个牢笼,做个平凡人,你和严贼的争位我可以不管。” 秦尚文心中一揪,低叹道:“哭什么?怕我吃了你?” “你这样的眼神,和那财狼有什么区别?” 言下之意,是确实要吃她。 秦尚文不禁一笑,又握住谢琼的小手,俊朗大气的脸,却笑得像那花柳小巷的登徒浪子:“拿手帮我,好了就还给你?” “你滚蛋,龟孙!”谢琼气得骂娘。 秦尚文无奈,贴于她耳边道:“我被下药了。” “然后呢?” “然后我想要你!” “什么混账话,你这样与我何干?” “是是是,我就是死了,对陛下也无任何影响,小狐狸精。” 秦尚文没有办法,只能放开她的手,自己动手,他一手撑于地,让她靠在自己怀中,近距离感受着她的气息,她的体香,内心是巨大的满足。 从什么时候起,她逐渐出现在他梦中,从纯真无邪的男孩变成了勾人妖娆的女子。 一闭上眼,那画面便浮现在脑海。她穿着暴露的薄纱,香肩玉背,雪白的长腿坐在他大腿上,让他伺候,他沉迷的无法自拔,每次醒来都是无尽的空虚。 夜下丛林,男人闷哼粗喘,眼神如狼似虎,紧盯着身下人儿,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 谢琼羞红了脸颊,转过头,即便不看他在做什么,也能从他低喘声中猜到。 “厚颜无耻,你怎么还能…” 她明明记得书上所述,男人阳物脆弱,受伤难以康复。 他怎么这么快就好了?难道她下手轻了? 谢琼不禁后悔,她就应该掐断了它才好。 但其实,秦尚文是在忍痛疏解,鸢娘所下之毒,猛烈顽固,需男女合欢,体液交融才可解除。 现在这样,只是短暂释放,寻求一时爽感。 “琼儿叫我名字可好?” 秦尚文一手握着渤大的阳物,一手牵住谢琼的玉手,与她十指相连,他的动作无限温柔,却未得到任何回应。 他索性握着阳物顶进谢琼手心,低哼:“既然不肯叫,不如…” “秦尚文!” 谢琼立刻开口,下意识想把手收回,却感觉那物如长枪,重重冲撞在她手心,迅猛如虎般砰砰直撞,像是那攻破城门的撞木,撞击她的手心。 随着那快速的冲击,一股热流射在谢琼纤纤玉手上,粘稠的液体沾染她的手心,五指,周身腥味弥漫,让谢琼不知所措。 “嗷呜…” 远处,狼嚎声再次响起,然而这次数狼响应着一同嚎叫。 冷静下来的秦尚文拉起谢琼的身体,严肃道:“声音更近了。” 谢琼拧着眉,一脸嫌弃的擦拭着脏手,终于从靴子中拿出那短剑,朝向秦尚文。 “这玩意对付不了狼群。”秦尚文瞥见剑光,谑浪笑敖。 谢琼试探一刺,示威道:“离我远点。” 看着小儿小小的身体,一副警备的样子,秦尚文晃了晃脑袋,忍着笑意,举手后退:“好,你留这对付狼群,我先逃?” 夜幕笼罩,谢琼隐约能看到秦尚文的身影,然而他的远去,四周又是无人,好似进入暗黑之境。 谢琼的安全感瞬间消失,她下意识冲上去,拉住他:“等等!” 秦尚文停下脚步,回眸俯瞰她。 谢琼不想抬头,低声问:“往哪逃?” “回那山缝里。” “你疯了?要是被它们发现追进去,那地方就是死路一条。” “不会,狼群作战需要地形,那么窄的地方它们不会进去,除非要下狼崽。不过现在不是狼群养崽子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 “快入冬了,它们自己都养不活,拿什么养小崽子?” 秦尚文说完,抢过谢琼手上的短剑,扛起谢琼快步流星往山缝中。 谢琼突然被倒挂,惊得差点大叫,扬起手想打他,不想被男人先轻拍了屁股:“别出声。” 谢琼内心恼怒,但只能忍耐,被他扛着再次回到山缝。 狭窄的隧道,不足以两人同行,秦尚文把她放了下来,两人侧着身子,一前一后往前走去。 因岩壁凹凸不平,凸出的部分遮挡了月光,窄道内始终漆黑一片。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未知的恐惧让谢琼心跳加速,紧张到不敢呼吸。 她摸着山壁上杂乱生长的藤蔓,都觉得恐惧,隧道中不时还有细微的声音,让她腿脚发麻,深怕蛇虫鼠蚁出现。 在走了约五十步的时候,谢琼忍不住揪住秦尚文的袖口,问:“你带火折子没?” 秦尚文停下脚步,笑问:“怕了?那靠近我。” 谢琼气得跺脚,只是这用力一踩,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脚边遛过。 “啊!”她吓了一跳,不禁尖叫出声,更用力拉住秦尚文,咬唇冷声道,“秦尚文,求你点个火,我不想什么都看不见。” “别怕!”秦尚文握紧了谢琼的小手,从腰间皮囊中取出火折,吹了点燃,微小的火焰瞬间照亮谢琼精致的脸。 艳俗的妆容,被谢琼有意抹了脏泥,变得滑稽无比,与那个梦中绝美倾城的她完全不一样。 秦尚文不禁一笑,戏道:“陛下现在好是精彩!” 谢琼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定是不好看的。但她并不在意,只略微顺了顺杂乱的头发,沉声道:“别耽搁时辰了,快走。” “臣领旨!”秦尚文应声,拉着谢琼快速前进。 在走了近叁百步的时候,两人才终于走出窄道,映入眼帘的,是水帘般从天而降的瀑布。 012 嗷鸪嗷鸪,晨曦入林,鹧鸪蹄叫,凉秋的风吹拂过谢琼的脸颊,谢琼晃了晃脑袋,缓缓睁眼。 眼前的人,从模糊到清晰,笔直高耸的鼻,如同工匠精雕细琢,让谢琼忍不住多看了一会。 但她很快回神,想起昨夜两人逃难至此,精疲力尽,便寻了这山岩下歇息。 此时的秦尚文还在熟睡,谢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向那瀑布走去。 她仓皇逃窜了一夜,身上散着汗液的味道,手上还留有那男人该死的气味,若不是昨夜实在太累,又天色昏暗,她定不会那么仓促的睡下。 林中山路,幽静又神秘,谢琼听着那瀑布流水的声音,一路往下,寻找它最终流向的地方。 在走了大约百步,她终于找到了水源,竟是书中所述的迭瀑。 这让从未离开过京城的谢琼不由欣喜,不顾潮湿,走向迭瀑经过的石阶上,感受着流水流过。 上游,是长瀑如银河泻下,下流,却像阶梯一般,层层流下。 谢琼心中的烦闷暂时消散,她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先洗了一把脸,将脸上脏物洗净,然后又将脏乱的长衫脱下,解开里衣的衣襟,从里面抽出肚兜。 此次出逃,她做了万全的准备,知道要经常乔装打扮躲避追击,那么将地图直接带在身上,或画于外衫都不安全。 她思索许久,才想出这个办法,将大庆全图绣在最贴身的肚兜上,即便换衣,也不会丢了它。 看着地图上标记的洛邑,谢琼耳边响起秦尚文的话,漕贼拓跋睦想要的流域。 她愤恨的拍打流水,怒火中烧。 好一个奸佞反贼严钟飞,他倒是慷他人之慨,卖大庆的地,夺权铲除异己。 谢琼攥紧手中的兜儿,眼中的怒意变成了杀意。 可心中再恨,严家父女还是活的好好,占据着长安城。 谢琼想起父王临终时,紧握着她的手,泪流满面:“小七,我知道这样是为难你,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就剩你一个孩子了。” 谢琼泪盈于睫,无声了许久,取了流水抹了一把脸,起身回眸,这才发现,秦尚文丰伟体资如苍松般站于林中。 “你什么时候?”谢琼不禁一怔,不解他怎么无声无息靠近她? 秦尚文视线落到了谢琼的手上,问:“那是什么?” 他大步向她走来。 谢琼急忙把手中兜儿收起来,下意识往后退。然而迭瀑石滑,她一个不慎往身后倒去。 “啊!”谢琼下意识惊呼,秦尚文快步过去准备接住她。 只是他也低估了湿滑的石路,两人竟一同倒下。 水花四溅,流水还在源源不断,冲击向下。清澈见底的细流,流淌在两人身体上,谢琼发簪掉落,本就杂乱的头发完全散落,青丝垂柳,浸没水中。 谢琼气得咬牙,她没穿兜衣,湿透的里衣将她玲珑身段凸显出来。 这该死的秦狗贼! 谢琼顾不得一头湿发,双手环胸,故意驼背向林中走去,以免被身后狗贼看了身体。 秦尚文还仰躺在水中,看着人儿曼妙背影,神情恍惚。 微凉的流水驱散他身体的燥热,秦尚文愣了片刻,起身跳下石阶,取出正随水流下流的长衫,拧干后追上谢琼,往她头上一披。 谢琼停下脚步,摸了摸微凉的长衫,虽是湿的,但好歹能遮一遮,瞬间有了安全感,让她不由抬眸看向秦尚文。 秦尚文一样衣着皆湿,只是他穿的硬实粗麻衣,不像谢琼身上的绸缎衣裙,湿后会紧贴于身。 “我去拾木生火。”他面色沉稳,声音低沉,给人无法形容的安定。 谢琼心中一热,对他有所改观。 但下一刻,他边走边脱下腰间皮带,随意的往肩上一扔,然后叁下五除二,脱去身上衣物,露出精壮的背部,看的谢琼目瞪口呆。 好似根本没意识到身后还有名女子。 谢琼欲说还休,只能侧过身向树后小道走去,心道:果然是个蛮人! 秦尚文听出身后小人改了路线,斜目偷看,微扬了唇角,笑意盎然。 篝火摇曳,堆积的木柴在燃烧中变得通红,发出滋滋的燃烧声。 火焰上方,是横架的树枝,上面挂着谢琼的衣裳。光天化日,她完全赤裸了身子,躲在崖下阴暗之地,等着衣裳烘干。 另一边的露天之处,秦尚文蹲坐在巨石上,一样的半裸上身,一样的篝火摇曳,却忙于烧烤随手抓得鹧鸪。 至于他的衣服,直接平铺在了石头上,等待阳光照射的自然风干。 两人如此,各自占据一方,一时寂静无声。 悬挂的长衫遮住了秦尚文大半视线,他只能看到光照下薄衫透出的黑影,隐约猜到衣后的小人正在看图。 这让他不禁一笑,仰天高叹:“微臣真是佩服,竟会女子把地图绣在自己贴身衣物上。” 谢琼听出这狗贼的嘲弄,冷声回道:“国公爷还是考虑自己处境,别多管闲事。” “那陛下给我指条逃生路?”秦尚文说着,起身大步走来。 谢琼听出他靠近的脚步声,不由警戒:“你转过去,别妨碍我。” 秦尚文略缓慢脚步,沉声问道:“昨夜,我对你做那样的事,为何不趁我熟睡时杀了我!” 谢琼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沉默片刻:“深山野兽多,我需要人保护。” “那琼儿不怕,我就是野兽,真把你吃了?” 他戏耍的语调,谢琼听得不是很舒服,她掀开长衫一角,露出白皙容颜,看着轻灵可人的脸,眼神犀利:“秦尚文,你不想听暗话,我可以明说,我希望你平安回到彭城。” 她不施粉黛,却貌美惊人,灵动的黑眸流光溢彩。 他不禁想起第一次见面,她在城门楼上迎他。 那时候,她才十二岁,小小的个,是踩了凳子,才让城下的他略微看到了一个头。 肉嘟嘟的小脸,带着庄严的冕旒,毫无一个帝王该有的气质,倒像是沐猴而冠。 他面上参拜,实则内心不屑一顾。 后来,她单独见他,一脸崇拜,稚嫩的童音满是夸赞:彭国公威武霸气,乃我朝第一能臣。 在后来几个月,他总能看到她崇拜的目光,纯真的笑容。 他以为,这不过是个天真浪漫的痴傻少年。 现在来看,他真是瞎了眼。 那眸中的沉着冷静,哪是痴傻,根本就是修炼千年的小狐狸精。 秦尚文又发自内心一笑,伸手道:“把地图给我,我这就寻条破局之路。” 谢琼看着秦尚文伸出的大手,又低眸看了看自己的兜衣,一时想起昨夜,他握住她胸乳时恼人的感觉。 谢琼微红了脸颊,放下长衫,从篝火旁拾起已烧黑的木炭,扔给秦尚文之处,道:“自己画个。” 秦尚文低眸看着脚边的黑炭棍子,大步上前,拿起一旁里衣又往谢琼头上一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谢琼手中兜衣。 谢琼惊得大呼:“秦尚文!” “慌什么?我都摸过了。”秦尚文拿过兜衣,没有做任何多余动作,正经分析起来,“我们现在应处蜀豫山脉,若要北上,必然要过洛河,但那里已是拓跋睦的地盘。” 谢琼将里衣挡在自己身前,道:“朝东是邺王和严钟飞的地盘,所以我们怎么回去?” 秦尚文眉宇渐皱。 事实上,谢琼已研究一上午,始终没寻到逃出去的路线,她忍不住问:“你的那些部下呢?” “他们能活着已是幸运。” 谢琼不由想起云凝与她告别时的画面,心中闪过一丝伤感,但也立刻意识到当前形势之恶劣,不由急怒:“秦尚文,你要连回去的本事都没有,那现在就找个崖跳了。” 秦尚文不禁一笑,指了指地图下方道:“继续南下。” “你说什么?南下要穿过蜀黎山脉,再去彭城怕是要半年之久。” 秦尚文自信满满:“陛下放心,我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平安无事。” 谢琼才不信他这不要脸的自夸,面色凝重:“南方那些诸侯早已自立,你就不怕他们和邺王一样…” 秦尚文嘴角勾起:“你我是流离失所,逃命的患难夫妻,可不是国公,更不是什么陛下。” 谢琼听出他这是打算一路乔装打扮,躲过那些追兵的追击,只是乔装成夫妻…他怕是在做梦! 谢琼这时已穿好里衣,走到秦尚文身边,攀上巨石,一把将自己兜衣抢回来,冷声道:“兄妹…还勉强可行!” 秦尚文双手张开,手上东西已无,但手留余香,内心欲火燃烧,回忆昨夜手下绵软的手感,不禁做了抓握的动作,看得谢琼恼羞成怒,又是一巴掌拍了上去。 013生米煮成熟饭,让她下不来床 然而秦尚文反应灵敏,很快识破谢琼的动向,在她打上来时,抓住谢琼的手腕。 谢琼抽手呵斥:“我以为国公爷乃正人君子,志士仁人 ,不想也不过如此。” 秦尚文随意地谢琼纤细手腕,没有用力,看着她反抗却无法抽离,眸中带笑:“陛下还是别给微臣带高帽了,你若真觉得微臣是君子,这举手投足间的警惕从何来?” 谢琼恼得皱眉:“还不是国公不加检点,玩弄他人妻妾,还用那下叁滥的药物。” 秦尚文猛地一拉,轻而易举地将谢琼拉到怀中,即便没有触碰到,谢琼也能感觉他身上散发的热意,和特殊的气息。 她不敢与他对视,下意识低下头,只听耳畔他低哑的声线质问:“你觉得我与鸢娘私通?” 谢琼低眸看着地面,咬牙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朝第一将帅,也不过如此。” “哈哈哈!” 秦尚文大笑出声,让谢琼又不禁抬眸,怒斥道:“小声些,不怕引来猛兽?” 秦尚文这时环上她的腰身,在她耳畔低道:“你说的对,我秦尚文不过凡夫俗子,沉迷美色。不过与鸢娘,那是清清白白。” “鸢娘是我乳娘的女儿,她比我早出生二个月,因缺少母乳,自小瘦弱多病,她于我而言,至多是亲人。” 他赤裸上身,胸膛硬如石头,心跳声剧烈,让谢琼情不自禁脸红,她推开他向篝火走去,无声无言,看着已经烤成焦红状的鹧鸪鸟。 秦尚文见状,拔了大腿肉给谢琼。 谢琼早已饥肠辘辘,一天一夜的赶路,让她精疲力尽,如今能有肉吃,已是惊喜。 她小口啃了起来。 秦尚文问:“好吃吗?” “没有味道,很柴。”谢琼如实回答。 秦尚文不免蹙眉,这深山中,食物不缺,就算以后捕不到猎,也能采野菜浆果充饥。 可这盐… 秦尚文行军打仗多年,深知长时间跋山涉水,体力透支,盐是必不可少的。 他只能道:“等遇到山民,看能不能换些盐。” “盐肤子,我在书上看过,贫穷百姓都拿这个代替盐食用。”谢琼在准备逃跑计划之前,读书万卷,一早便研究过盐的摄取。 这让秦尚文微微一怔,随后笑道:“陛下倒是见多识广。” 看似赞扬的话,听着就不是那么顺耳。 谢琼回道:“阴阳怪气!” * 待两人衣裳烘干,便出发向东南方行进,一路向南,直到太阳落山,天色由亮转暗,才停下行走的步伐。 秦尚文再次寻了处崖下草丛,以避免风吹雨打。 夜深人静,谢琼躺在树叶铺成的席上,听着山中流水声,看着不远处坐在石块上盯梢的秦尚文。 她走了一天,早已精疲力尽,即便内心喊着要警惕,还是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谢琼的睡姿如她人一样,静谧无声,优美高雅,像极了画中仙女,让人心旷神怡。 秦尚文走到她身边,蹲下身,那双炽热的眸,紧盯着身下的人儿,月光为这片林区带来的光亮,也让他能看清人儿倾城容颜。 肤如凝脂,远山如黛,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她光洁的额角,轻缕她的青丝,感受她鼻息间平缓的呼吸,一直以来被内力压制的欲望如那瀑布般一泻千里,难以抑制。 山谷溪流潺潺流下,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声似轻拨琴弦。 秦尚文置身瀑布下,任水流流过,浇灌全身,驱散身体发出的热气。 他紧闭双目,想起鸢娘背叛他时,声泪俱下:“少爷当年为什么不理会我呢?如果当年少爷去了,那我委身的就不是邺王,是少爷啊!” “这合欢散,本就为少爷准备的。” 他年少轻狂,一门心思练习武术,钻研兵法,只想着未来统帅千军,终结这乱世。 一直以来,他知道鸢娘的心思,却未理会过,不想她会下此毒手,对他用毒性如此刚烈的合欢散。 秋意渐浓,溪水冰凉,却无法驱散秦尚文内心的燥热。 他看着跨间已勃发的阳物,握住顶端向下快速滑动,眼里全是谢琼的身影。 她曼妙柔美的身姿,不施粉黛,却通透白皙的肌肤,清素如菊的姿态,都让他难以自拔。 他想起军中将士酒后狂言,看上哪个娘们,那就直接绑过来,生米煮成熟饭,让她下不来床。 他当时觉得有些道理,还暗自发誓,待他弄倒严钟飞,就把那皇帝小儿囚禁起来,金屋藏娇。 可当她真成了女子出现在他面前,他变得什么都不敢做,即便她恶言相向他,他都欣喜若狂。 014 夜深兽出,不知何处,发出怪异的哈气声。 谢琼从睡梦中醒来,看着四周,寻不到秦尚文的身影,心中有些害怕。 不远处,哈气声不停,听着像某种鸟类的声音。 她拿了刀,以备不时之需,起身如厕。 林中树茂,排排老树交错生长,粗细不一,地上遍布落叶,谢琼不敢走多远,匆忙如厕完,又回到崖下。 她警惕的环顾四周,准备躺下,而就在这时,她看到一双眼睛出现在远处的树杆之间,紧紧的盯着她。 救命… 谢琼吓得大气不敢出,更不敢呼救,只敢一动不动,与那双眼睛对视。 夜空将整片树林笼罩,即便有星月余光,让她能勉强看到近处之景,但那东西身处树林后,她实在无法看清它的大小,只能看到那如灯笼般发光的双眸。 那到底是什么,狼?鹿?老虎? 谢琼越想越害怕,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她小心翼翼将地上落叶聚拢成堆,包裹住自己,让自己外形看着大些,以吓得这不知名的动物。 可那东西,始终站于原处,一动不动,就那样对着她。 无声的对视,谢琼内心更加慌乱,她不禁想念秦尚文,他去哪了,他怎么不在身边? 该死,千万不要是猛兽! 她只能如此祈祷,紧瞪那东西。 秋风瑟瑟,林中突然传来声响,那东西似乎受到了惊吓,快速向谢琼的方向袭来,谢琼惊吓至极,再也无法冷静,惊叫出声,闭着眼胡乱挥舞手中短剑。 就在这时,秦尚文高大的身影从远处奔来,将谢琼抱入怀中,安抚:“没事,琼儿,就是只山猫而已。” 他熟悉的声音,让她安定? 谢琼这才睁眼,看着眼前的人,潸然泪下:“你乱走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 她真的怕死了,即便自小生活在严钟飞的掌控下,也没如此害怕过。 那种未知的恐惧,让她无法再冷静,想到若是猛兽,被啃食殆尽,死无全尸,更是不能想象。 秦尚文第一次见到谢琼情绪失控,竟觉得有些新奇,还笑着调侃:“不是胆子很大吗,带个小匕首就敢独自往深山跑?” 谢琼听出他在嘲笑自己,忍不住反斥:“还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和狗蛋儿他们混的好好。” “狗蛋儿?”秦尚文剑眉顿蹙,想起曹池的汇报,猜到,“就是你在洛邑找的那群小乞儿?陛下这是怪我还不如那群乞儿了?” 谢琼没有承认,但那埋怨的眼神不言而喻。 她眸中带泪,肤白胜雪,因情绪激动泛出红色。 秦尚文看得身体燥热,心悸难耐,直言道:“琼儿,我们趁着月色正好,现在就拜天地如何?” 谢琼虽被吓蒙了,但脑子还是清楚,她看着男人真挚的眸,一脸不可思议,心中只想:这混账东西又在说什么胡话? 翌日天未亮,寒气席卷山林,满地白霜,让本就黄绿相间的彩林又添一分色彩。 秦尚文和谢琼身边没有御寒的衣物,被冷风吹醒,他们只能一早出发,寻找村寨借宿。 山间小道,两人一前一后,保持了一步的距离,谢琼还记得昨夜他莫名其妙向她求亲,眼神似火焰,像要把她大卸八块,让她戒备。 但昨夜山猫的事又让她心有余悸,她怕秦尚文,却内心深处信任他,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她不得不依靠他。 谢琼走于秦尚文身后,跟随他的脚步,观察着他。 因昨夜两人休息足够,今日行程速度相比快上很多,一个上中午便越过了山头。 当两人来到山顶时,太阳出现,阴天退散。 谢琼站于山顶处,看到了下坡树上,几只山羊站于树梢吃叶。 这种画面,谢琼只在画上见过,觉得异常新奇,她小心翼翼走下山去,近距离观看,这才发现领头羊的羊角上,系着暗红色的布带子。 是人养的羊! 谢琼喜出望外,大喊道:“秦尚文,这有人!” 谢琼声音一出,羊群闻声咩咩了起来,随后树丛后,一饱经风霜的老人驼背走出,看着谢琼和她身后的秦尚文,很是诧异:“你们是什么人?” 磐石寨,以磐山得名,地处蜀豫山脉中部,依山傍水,山民自给自足,鲜少离山。 谢琼跟着老人来到寨子所处地方,从上往下俯视,能看见土堆房依山就势、错落有致地融于山岩上,与阶梯状的稻田相间。 此地此景,让谢琼更加新奇,而他们的到来,也让山民们好奇地放下手中农活,观望两人进寨。 015 老人姓罗,因出生头大,便取了罗大头的名字,他老伴儿与他一样,年过半百,已白发苍苍。 简陋的土屋中,罗老太给谢琼端了碗清水,打探道:“姑娘来自何处啊?” “我们从金州来,我那继母要将我送给一风烛残年的富商,我不愿意,求文哥带我跑了出来。” 谢琼一边说着,一边流泪,含情脉脉看向她身后的“文哥”,看得秦尚文直皱眉。 罗老太听了,一阵叹息,安慰道:“苦了妹儿。” 这年轻儿女私奔逃进山的事,他们也遇到过几次,并没有怀疑谢琼的话。 再者两老人儿子早逝,留一独孙尚未娶亲,他们需要钱给孙子讨个媳妇,所以当秦尚文拿出碎银时,很热情地为两人准备了休息的屋子。 四壁光秃的土屋中,满是尘土的味道。 谢琼喝了一口水,便放下了碗,起身整理床榻。 一直默不作声的秦尚文此时端起她放下的碗,一口喝光,问道:“陛下不是说只能乔装兄妹吗?” 谢琼拍着床榻上的尘土,解释道:“兄妹会无缘无故闯入这深山?若是让他们了解外面慌乱,或是你我被官府追击,怕是银子都不好使。” 大庆内忧外患多年,即便这些山民消息不灵通,也有所耳闻,一旦他们知道山外已是兵荒马乱,那银子怕是粮食都换不来。 谢琼思索再叁,觉得还假称私奔夫妻稳妥。 秦尚文放下茶碗,大步走到谢琼身后,将她楼入怀中,又一次道:“既是私奔夫妻,不如让罗老头他们见证,今夜拜堂成亲如何?” 他说的煞有其事,谢琼神情冷漠,将床榻上的麻席扔于泥地,一如既往冷言:“做你的春秋大梦,你睡地上!” 夕阳西下,晚霞如同火焰般,将这山坡染上黄色。 谢琼换上了寨中的服饰,包上灰色的头巾,将脸遮了大半,只露出了明亮的双眸。 但即便如此,罗老头孙子扛着柴禾回来时,看到谢琼曼妙的身姿,眼睛发亮:“爷爷,这是给我找的媳妇吗?” 罗庆有身强体壮,肌肉充实,但身高不足五尺,还有些驼背,这显得他整个人扭捏不大方,以至于始终娶不到妻。 他激动地看着谢琼,急不可耐的扔下柴禾上前想抱她。 谢琼冷眸以对,镇定站于原地,看着他身后,秦尚文快速袭来,像提鸡崽一样将罗庆有拉住,往旁一扔,然后拍了拍双手,道:“七妹,我让老头给我们杀了只鸡。” 罗庆有摔在地上,痛得要死,满头疑问:“没过年过节怎么杀鸡了?你们是谁啊?” “庆有,这是客人。”这时,罗老太从后屋出来,扛了一大张金黄色的羊皮褥子道,“妹儿,这皮子我做了大半年,我们这山上冷,你晚上盖这个。” “多谢。”谢琼应声接过褥子。 罗庆有跌撞撞起身,撑着腰问罗老太:“他们是谁啊?” “说了客人。”罗老太拍了拍自家孙儿身上的灰尘,道,“你正好过来烧柴火,托文爷的福,今晚我们有鸡汤喝了。” 儿孙来往后屋灶台走去,期间还聊道:“他们是夫妻?” “甭管是不是,都睡一屋子了。” 趁着天空还有余光,罗家人将桌椅端到了屋外,在暗淡的光线下,用着晚饭。 磐石寨大多为老人,山中条件艰苦,买不起油灯蜡烛,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也因此留不住年轻儿女。 罗庆有自小生活在这,一般女子都没见过几面,更不用说谢琼这等天人之姿。 他那双鼠眼直勾勾地望着谢琼,让谢琼好不自在。 秦尚文默不作声,不停地给谢琼夹菜,盛汤。 这让谢琼更加尴尬,对上他的眸,无声中拒绝。 秦尚文弯腰贴在她耳畔,故作调情:“七妹多吃些,呆会…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谢琼听不明白,只想:这狗东西又在胡言胡语什么? 秦尚文看着是在耳边说悄悄话,但实则声音不小,对面的罗庆有都听得清楚,磨了磨牙,一双鼠目怒视秦尚文。 秦尚文比他高大太多,即便坐在矮竹椅上,俯瞰他也是促促有余,他本就气势威严,轻蔑的眼神让他看上去更加霸气。 罗庆有不敢正面回击,只能蒙头扒饭。 * 月出皎兮,土屋中虽无蜡烛,但破烂的木窗,坑洼的土堆墙壁,使得月光透入屋内,给暗夜带来微光。 秦尚文睡于粗麻席上,冰凉的土泥地无法消散他身体的燥热,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在以内力压制合欢散,直到夜晚谢琼睡去,他才能发泄,但那也是治标不治本。 每当这时,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那种残暴大胆的念头一次次涌上心头。 他为什么要忍? 秦尚文收起走路声,来到谢琼身边。 她安静地躺在土堆成的床榻上,身处脏乱,却出淤泥而不染,精雕细琢的五官,挺翘圆润的鼻,让秦尚文不禁弯下腰,蜻蜓点水般轻吻鼻尖。 好凉。 他微皱眉,看向谢琼身上盖的褥子,还算厚实,怎么还是微凉? 秦尚文伸手摸上谢琼的脸颊,柔滑光洁若冰雪。 他内火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急忙后退,打算去外面寻个隐蔽的地方,疏解欲望。 但还未起身,木门处传来沙沙的声音,是人偷偷摸摸走路的声。 秦尚文立刻往谢琼身边躺下,眯眼看向门处,只见旁边的木窗前,有个人影蹲在那。 秦尚文想到了白日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是应对了他那贼眉鼠眼的模样。 他心中睥睨,转过身将谢琼楼入怀中,有意秀夫妻恩爱。 只是他怀中小人,并没有因他的动作而醒,这让秦尚文陷入沉思。 他若出去,怕罗庆有趁机进来,对谢琼不利,可他留着,对他的折磨和考验如同炼狱。 他该怎么做,让她不讨厌他… 016 逃亡数日,这是谢琼睡得最舒服的一次,虽条件简陋,也比露天的落叶堆来得舒适。 只是情况紧急,两人依旧天未亮,鸡未鸣时,便整装出发。 这次出发,他们带了腌肉和御寒的羊皮,以便风餐露宿时,不那么窘迫。 据罗老头介绍,最近的松石镇还有十公里的山路要走,以谢琼的脚步,怕是要到后日才能走到。 一路上,秦尚文尽量缩短步幅,让谢琼可以跟上,在行至山腰小道时,一条独眼狼从林后袭来,谢琼吓得惊叫,好在秦尚文眼疾手快,以身拦在谢琼面前。 该狼体型不大,却异常凶猛,怕是谢琼所带的腌肉吸引了它。 它紧咬住秦尚文的胳膊,发出雷鸣般的嗷声,疯狂摇动身体,试图撕下秦尚文的肉。 秦尚文硬实的手臂被咬得鲜血直流,万不得已,他只能以内力一掌击退这不要命的独狼,也在这时,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独眼狼被打落在地,嗷嗷直叫,四条腿一瘸一拐地向丛林深处逃去。 而秦尚文直接半跪在地上,口角,手臂都是血。 谢琼看得不知所措,缓了好久才冷静下来,蹲下身关心道:“秦尚文,你怎么样了?” 秦尚文摇了摇头以示没事,一把将嘴角的血迹抹干净,笑道:“我没事,快走吧。” 他站起身,好似没事人一样,也不敢手臂上的伤,拉着谢琼往另一边丛林跑去。 谢琼默默跟随,她知道这地方不安全,不排除还有其他狼在,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 好在秦尚文出发前,有问过罗老头,下山路途是否有可以歇息之地。 两人加快脚步,穿过茂密的丛林,来到罗老头所说的那个小山洞中。 刚进去,秦尚文便重重倒在岩石壁上。 他手臂留着红艳的鲜血,脸色却通红冒汗,明显不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谢琼当初为逃难看了诸多医书,包括诊脉,但怕严钟飞怀疑,她所有的知识都停留在书面,没有实践过。 如今,那些书面所记的内容,充斥在谢琼的脑海中,她凭着记忆撕开秦尚文的衣裳,为他伤口包扎,然后拉过他的手,指腹触碰上脉搏。 为了压制合欢散,秦尚文昨夜便透支了内力,而刚刚的一掌,直接让他内力被反斥,受了严重的内伤,导致内力暂失。 没了内力,合欢散的毒性开始爆发出来。 他痴痴地看着谢琼,意识已经开始焕然,好在内力压制,让他暂时没有力气做出什么荒唐事。 “琼儿…”他低声唤着谢琼。 谢琼双眸紧闭,柳眉微皱,专心致志在脉搏上。 这是她第一次为男人诊脉,平日宫中只拿贴身太监道时和宫女孙芳练过手。 男人的脉搏,果然和女子大有不同,气血沸腾,内火旺盛。 这是… 谢琼倏然睁眼,观察秦尚文充红如火焰的面色,想到他这些天的反常,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书中所写的合欢散,性毒,顽固,须男女交媾可解,难道他的淫毒一直没有消散? 谢琼不禁质问:“你那日所中的毒究竟解除没有?” 秦尚文摇头晃脑,眼神迷离,呵呵笑道:“微臣就是色欲熏心,一心想着和陛下洞房花烛。” 此时的谢琼懒得和他逞口舌之快,想了想道:“你忍忍,待去了镇上,寻个窑子…” “我可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 “那你就忍着吧!”谢琼说着,气呼呼扔下手中包裹,往洞外走去。 只是她走了十步,又回头看了看洞口,念起清热解毒的药方。 夏枯草,金银花,连翘… 谢琼寻了一个时辰,也没找到这些草药。 秋至冬来,这些草药都是春夏出现,现在自然没有。 谢琼沮丧至极,往下坡的草丛猛踢了一脚,随后,细小的泥块滑落,她看到了另一味清热解毒的法宝—山药。 谢琼喜出望外,蹲下身,小心往下坡滑去。 因没带铲子,她只能拿起藏于长靴的短剑,开始刨土挖根。 正如书上所记,山药根脉抓地力强,难以挖取。她废了好大的劲,才挖了一小截出来,使得身上脸上都是黄泥。 好在山涧不远,她清洗了一番,回到山洞,秦尚文躺尸般躺于岩壁上。 谢琼急忙上前打探他鼻息,好在气息尚稳。 她松了口气,看了看四周,没有能蒸煮的器具,她也不会生火,只能拿起石块,将山药敲碎,强塞入秦尚文口中,看着他咽下。 017 他的身体好热。 谢琼疲累地躺在秦尚文身边,即便没有接触,也能感受到他身体发出的热流。 她不禁伸手抚摸上他的宽额,很烫,但是脸颊也这个温度,没有发烧,是毒在发作。 谢琼想起她束发时,太后给她塞得侍寝宫女,和教导姑姑,那些事,她都懂,甚至亲眼看见过。 那是一个明媚的午后,大庆的太后,后宫之主,和她哥哥在后花园苟合。 谢琼撞破的那年,她才十二岁,她拼命的大叫,让严家兄妹慌乱逃窜。 后来,她此为借口,对严太后发难,说自己受她影响,暂时对男女之事提不起兴趣。 严太后怕自己兄妹通奸之事被严钟飞知道,答应了谢琼的要求,为她拦下了选秀纳妃一事。 但其实,谢琼并不排斥情欲之事,道时甚至和她开玩笑式的提议过,养个能信任的男宠,假装患了断袖之癖,也不枉严钟飞一心养废她。 她记得那一日,是她去军营看到秦尚文赤裸半身的一天。 谢琼做了个梦。 梦中,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的男人,压在她身上,揉着她双乳,亲吻她的唇。 他吻的用力,咬住她的唇瓣,舌头撬开她的牙关,侵入她的嘴中,与之纠缠。 他揉捏她双乳的手法,也是杂乱无章,不知轻重,时而温柔,时而又粗鲁。 她拧着眉,想推开他,却被他沉重的身体压着无法动弹,大腿内侧,能感觉到他那巨大的欲根顶向她的花心。 “不!” 谢琼猛地睁眼,便看到秦尚文近在咫尺的容颜。 他双目充血,眼里是无法遮掩的欲望。 “你给我吃了什么?” 谢琼愣愣地望着他,感受着腿心处,他硬挺的阳物,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山…药。”她低声回复。 秦尚文无奈一笑:“山药?那可是固肾益精的好东西。” 谢琼直接懵住,不可置信:“我应该没记错,书上说它清热解毒,我挖了很久。” “是嘛?可它也是壮阳的好东西。”他说着,恶意抓住谢琼的手,往他硬挺按住。 停了好一会,足够谢琼感受到它的勃发,热度,力量。 她恼羞成怒,下意识出手就是一巴掌,啪得一声,这次秦尚文意外没有阻拦,任由她重重打在他脸上。 痛感让他反而感觉不错,只是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残留不了多久。 秦尚文看着身下的人儿,她圆亮的黑眸充满怒意,颤抖的双手代表她恐惧。 他知道,她不愿意,她甚至怕他。 秦尚文深叹一口气,起身往洞外走去。 谢琼心跳砰砰,躺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也不管乱了衣衫,冲出去向着他背影问道:“你去哪?” 秦尚文已脱了上衣,一手将衣衫搭在左肩,裸露着上半身,左手还包着带血的布条,大大咧咧反问:“怎么陛下要帮我解毒?” 谢琼怒瞪他:“这种时候,还阴阳怪气。” 秦尚文呵呵一笑,向林中水声处走去。 “等我回来,遇到危险叫我。” 谢琼看着秦尚文离去的背影,心还是砰砰地跳动,始终静不下来。 如果真如他所说,山药是壮阳之物,那加上合欢散会怎么样? 他会死吗? 谢琼不想他死,他死了,她在这深山处,又该如何自保? 她快步跟了上去,躲于树后处。 只见秦尚文脱光了身上的衣服,躺在清凉的溪水中,任由流水冲击他的身体。 浅浅的溪流,不足以淹过他的全身,却能给他带来痛意。 伤口随着流水,开始渗血,将清澈见底的溪流染上红色。 谢琼看到这一幕,心口一揪,往男人身边走去。 此时的他,紧闭双目,没有任何动静,她的到来,都无反应。 谢琼急了,蹲下身摇着秦尚文的手臂,呼唤:“秦尚文,秦尚文!你不能死,你死了谁帮我报仇雪恨,诛杀奸臣。” 她想起来病弱膏肓的父皇临终遗言。 “我不求你能复兴大庆,但这个天下绝对不能交到严贼手中。” “我这一生做了太多错事,若不是我疑心太重,错信奸人,你的大哥也不会含冤而死,你的五哥也不会谋反而亡。” 秦尚文睁开眼睛,对上谢琼盈泪的眸,情不自禁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他是在做梦吗?为什么哭? 秦尚文心中疑问,起身想将她搂入怀中。 只是还未起来,便看到谢琼当着他的面,脱下衣裳,露出白洁的肩膀。 而手臂的伤,随着水流刺激出来的剧烈疼痛,又在告诉他,这不是梦。 山间溪流,潺湲过他的身体,潺潺如歌,萦绕耳畔。 好像还是梦境。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秦尚文目光如炬,紧盯着谢琼的动作,不放过一丝一毫。 谢琼从容淡定,无声中与之对视。 她慢条斯理地覆上娇躯,亲吻上他的薄唇,闭上了眼睛,环上他的后颈。 此时,她想到的却不是那些色欲的画面,是严党在执意和入侵蛮族求和时,他愿意主动出兵讨伐的飒爽英姿。 018肏死她,肏烂她 这到底是不是梦?怎么这么真实? 秦尚文回应着她,搂着她的腰,让她半跪在他大腿上,激情回吻。 他被淫毒冲昏了头,早已没了耐心,她的主动像一把钥匙,让他心中的暴虐激荡。 他毫不客气地探入她衣服中,极具攻击性的大手,在她腰侧往上抚摸,将她的衣衫脱去,雪白的肌肤暴露在湿凉的空气中。 她冷的打颤,他却热得难以抒发。 他凭着本能,握住她圆润的酥乳,用力蹂躏,玩弄那粉嫩的乳尖,舌头在她口中缠绕。 她被吻的全身酥麻,一种陌生怪异的滋味从深处发出,浑身神经紧绷,不由自主地夹紧双腿。 他感觉到了她的变化,空出一只手探入她腿间,她吓得颤抖,下意识想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抱着。 他蛮横地分开她本闭合的花蕾,粗长的食指分开她柔软的花瓣,触碰上那敏感柔软的嫩珠。 她那里很小,毛稀少又柔软,他能想象那处的美景,不禁担心他能不能承受的住。 他天生巨物,在军营时,引起不小风波,有个老将当时还出于好意提醒,他这等尺寸,怕是未来娘子要吃些苦头,洞房花烛夜时,不能操之过急,伤了娘子。 他抚摸着她软绵的小口,微微探入,她已拧起了眉头。 他干脆让她躺在草丛上,将她所有的衣物的褪去,分开的双腿,看向那粉嫩的幽谷。 虽已做好准备,但这羞耻的姿态让谢琼无法接受,她脸颊红如朝霞,双手捂脸道:“你这是干什么?” “不想弄疼你。”他说着,竟将舌头伸进了花心。 谢琼惊得无法动弹,所有的触感集中在那处,他舔弄着她敏感的花珠,唇与花瓣纠缠,仅仅是表面的触碰,已让她无法接受。 他却深入其中,黑眸中散出异样的光,温柔道: “琼儿,你好甜。” “啊!”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她是来给这家伙解毒,不是来… 她伸手想制止他,却感觉他舌头伸入花心,在紧缩的密道中畅游。 敏感的肉壁清晰的感受着他舌头的进入,分泌出不明液体。 “啊啊啊…”原始的身体反应让谢琼无法适应,下意识抓住秦尚文的头发,呵斥,“秦尚文,你过分!” “过分?”秦尚文退了出来。 谢琼皱紧眉目,双手握拳地回看他,以示抗议。 秦尚文再次大分她的双腿,以最大幅度,让闭合的花蕾都被迫分开出一道口子。 他食指缓缓伸入其中,却只逗留在表面,开始玩弄她柔软的花珠。 她身体紧绷成一线,这种感觉并没有好过太多,还不如一刀来的痛快。 秦尚文凝着身下人儿,她洁白无瑕的肌肤此时透着红色,像含苞待放的粉莲,清冷的面容染上情欲,明艳动人。 他忍不住俯身再次要去亲吻她,却被她侧头躲过。 看样子,是嫌弃自己了。 秦尚文不急着让她接受,像刚刚一样,下移含住她左侧的乳珠,轻柔缓慢,舔成鲜艳的红色,在猛地吸取。 这时的乳珠,如丰收的硕果,最是敏感,谢琼再次难以自控地呻吟,努力紧缩的身体无法熄灭他撩起的热焰,反倒使她体内的欲望更加猛烈。 她情不自禁地上扬下半身,想让他更进一步。 本是干涩洁净的花心,此时一片湿濡,像雨后的花朵,急切的绽放。 “能不能速战速决?”她忍着呻吟催促道。 她是来给他解毒的,不是来浪费时间,谢琼伸手搂向秦尚文有力的后背,起身识图将他推入溪流中。 秦尚文沉迷于玩弄的她身体,一时没戒备,被人儿推进溪水中。 水流再次流过他的身体,他看着谢琼骑上他身体,如玉嫩手急切地将他亵裤的绳结解开。 这也太大了吧? 谢琼拧眉看着眼下之物,硬挺,矗立,炙热,她无法想象这东西怎么进去,这与战场厮杀的棍棒有何区别? 谢琼心中打起了退堂鼓,起身想离开,却被秦尚文猛地揪住手腕,他墨眸如火焰,似是要将她燃烧成灰烬。 她纤柔软的腰身被他控制在手中,双腿正对他再次被迫分开,那被他舔弄的花穴,又一次暴露出来,如花般绽放,艳美靓丽。 他紫黑色的阳物顶在绽开的花瓣上,形成鲜明地对比,冲击着秦尚文的神经。 谢琼低下头,能清晰地看到他的东西,被她腿心包裹。 虽然没有进去,但他已经开始挺动腰身,这巨大扰人的东西摩擦着她敏感的花蕾,撞击她的身体。 好奇怪! 谢琼双手撑在秦尚文如石块般紧实的腹部,被他顶的一上一下。 他粗喘的声音,萦绕在她耳畔,灼热的体温,让她也开始身体燥热。 那东西,摩挲在她花心,顶弄着花珠,汁水从身体深处流出,在上下的摩擦中,沾满它。 “嗯…嗯…秦尚文…”谢琼情不自禁地低呼他的名字。 他身粗大的阳物在摩挲中,顶进了她的花穴,噗嗤的一声,侵入她体内。 太紧了! 即便早有准备,秦尚文也被紧致的花穴夹到,那绽放的粉花,在他的攻击下,开始便花。 蜜液包裹着两人的结合处,为两人的融合做着准备,但还是进不去,褶皱的肉壁严丝合缝,难以顶开。 谢琼知道第一次会很痛,但没料到会这么痛,看着自己吃力的含着他巨大的肉根,只想让这东西速战速决后,滚出去。 她凭着本能吸腹收紧,让它早点释放出来。 但这样的举措,却更加激发了秦尚文的欲念,他有力的手牵制着她的双腿,猛地起身,如猛虎般扑向她,在谢琼惊呼时,巨物受着冲击,硬生生顶开花穴,冲进深处。 她痛得面色苍白,打上秦尚文的肩膀,呵斥:“秦尚文,你太用力了!” 她想往后腿,想离开开,可却被他牢牢按在身下,他抬着她的双腿,贪婪的进出,充耳不闻她的话。 秦尚文深邃的黑眸,紧盯着红艳的花穴,看着自己进出的一举一动,内心的夺取欲望越发强烈。 肏死她,肏烂她,要她的全部。 小狐狸! 他心中喃喃,将谢琼大腿抬起,搂着她挺翘的屁股,拓开她紧致的花径,撞击那敏感蕊点,一下又一下,越来越快。 “啊,啊,啊,秦尚文你疯了?不要这么快,啊…” 谢琼的呵斥中,带着酥媚入骨的娇喘,让秦尚文反而加快速度,啪啪啪地往最深处冲撞,她褶皱的肉壁紧紧绞着他,不断分泌蜜液让他前进的更快。 他不停抬高她的臀部,让她整个下半身迎面承受他的撞击,抽出来又插进去,巨大如翠竹,炙热如岩浆。 他太大了,太用力了。 谢琼无助的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下半身被他不停地顶弄,没有任何技巧,就是蛮干,一次次深入,一次次撞击,将粉嫩的花心撞成了鲜艳的红色。 在疏通花穴,撞进最深处时,秦尚文才停下来,看着他怀中的人儿,灵动的双目此时氤氲水气,小巧的樱唇红如冬梅,他忍不住一亲芳泽,再亲猛烈… 她是他的人,他不会放手。 019他剧烈的撞击声在林间响起 “唔…秦尚文…”她在他的热吻下呻吟,他的吻如他阳物一样,侵略霸道,啃噬她的一切,让她无法回应,无法反抗。 啪啪啪! 他剧烈的撞击声在林间响起,伴随着水流汩汩流淌地声音,将谢琼的身体撞击得如花鸢在风中摇曳。 两具赤裸的身体,一黑一白,完全交织在一起,密不可分,如同一体。 秦尚文拖着她的翘臀,如抱孩儿般,将她抱起来,阳物牢牢插在谢琼身体内,提胯顶弄。 “秦尚文!你怎么可以…啊…轻点!”突然的双脚离地,让谢琼大惊失色,只能下意识夹紧了双腿,紧紧固定在他有力的胯部。 为了寻求支撑,谢琼下意识抓住秦尚文的肩甲,十指陷入他皮肤,一丝丝的痛意,让男人更加情动,他快步走着,一步一顶,巨大的顶端撞击她最是柔弱的地方,让她浑身颤栗,却无法拒绝,只能紧紧搂着他脖,以免摔落。 秦尚文抱着她,来到山涧后方的巨石上,让谢琼半躺在凹凸不平的石块上,抬起她的双腿,驾于肩膀上,尽情操弄那糜烂的花穴。 这样的姿势,谢琼肿胀充红的花瓣完全暴露出来,肉嫩的花瓣紧紧包裹着男人深色的性器,被他摩擦,被他进出。 血红的鲜血混着透明的汁水,沾满她雪白的大腿内侧,冲击着秦尚文的大脑。 他看着她那敏感的小花蕊,忍不住去按压,蹂躏。 “不!” 谢琼身体上扬,灵动的乌眸此时空洞,她往后退去,想躲过他的撞击,小腿却被秦尚文紧紧抓着。 他像打桩一样,猛烈进出她的身体,她所有的抵抗都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 她被迫在凹凸不平的石头上,一前一后的移动,看着他沉重的身躯靠近,他起伏的胸膛,流畅的肌肉,性感的汗流,炙热的气息都让她无法拒绝。 “琼儿…” “琼儿!” 他不停地唤着她的名,插入的杂乱无章,用着最原始的欲念将她染指,将她侵占。 她圆润的双乳,如荷花瓣叶上那一抹粉尖,在他的撞击下,微微摇晃。 他俯身将一侧的乳交含入口中,随着下身的动作,吞舔着它。 “嗯…秦尚文…” 谢琼低喃般呻吟着,后仰过去,闭上双眸,放空了一切。 一股热流如泉水般,浇灌进她的身体,灌满花穴。 他如愿以偿,却枉为人。 … 灰蒙蒙的天,如银漆般喷洒了整个天空。 秦尚文粗大的性器并没有在释放过后撤出,他还固执的埋在她身体中,堵着他射出的精水。 谢琼疲累地躺在巨石下,青丝散乱,汗液粘腻,双眸中闪着泪光。 她倒不是伤心,是实在太痛了,亏秦尚文是大庆第一猛将,在战场骁勇善战,出奇制胜,在床事上,竟如同一头没有慧根的蛮牛,不懂章法,简直废物。 “出去!”谢琼愤恨地命令。 秦尚文侧趴在谢琼玉体上,发出粗喘的声音,他胸脯起伏不断,意识回笼了过来。 如墨的眼睛,此时充血泛红,看着身下人儿,满身被他玩弄得痕迹,心被揪了起来。 怎么下手这么重? 秦尚文怜惜地触摸上谢琼粉嫩的脸颊,拇指抚摸上那被吻的红艳的嘴唇。 他动作轻柔,但指腹粗糙如沙粒,她不适的皱眉,呵斥道:“滚开!” 灵动的黑眸,闪着光亮,像那湖中明月的倒影,闪烁皎洁,情欲让她雪白的肌肤透着血色。 好美,生气也这么美! 那里又有感觉了。 倏然,谢琼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孽根在迅速的变大变硬,撑得蜜穴胀痛。 谢琼立刻伸出双手,推拒着迫不及待与身上的人分离,却被他牢牢禁锢在身上。 “啊…秦尚文,你…别得寸进尺!”她气得怒吼。 秦尚文置若罔闻,脑海里全是刚刚操弄谢琼娇躯的记忆。 太舒服了,太痛快了! 他不想停,不想这么草草结束,他想一直埋在里面… 淫毒再次占领了秦尚文的意志力,他蛮横地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嗅着她身上淡雅的香气,湿润的薄唇紧贴她的耳坠,沙哑的声音低喃:“琼儿,我好难受!” “再一次,好不好,我想…” 020何时拜天地 “咕!咕!咕!” 夜色渐黑,猫头鹰怪异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惊悚。 山洞中,秦尚文倒出水囊中的溪水,将手中帕子弄湿,给谢琼擦拭身体。 炽热燃烧的火堆,谢琼白玉般的娇躯被染上橘色,显得她身上紫青的痕迹更加突兀。 秦尚文不禁攥紧拳头,内心懊悔,他怕吓着她,怕她更加排斥他。 明明,都走到了这一步,他怎么不控制住自己? 真是荒唐! 秦尚文不敢再用力,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女人的下体。 湿凉感让谢琼明显感到不适应,她下意识夹住双腿,抗拒湿布的接触。 秦尚文担忧地看着身下人儿,柔声问:“怎么了?不舒服?” 谢琼下意识里咬着红唇,低声回应:“不能冷水…” 秦尚文一怔,下一刻再次自怨自艾起来。 他自小内火旺盛,呆惯了男人窝,平日里都是冷水冲洗身子,并未想到男女的不同,也因此离开磐石寨没带个锅碗。 好在他长年边疆作战,有丰富的野外求生经验,他去溪水边寻了块大的鹅卵石,将浸满水的凉帕放在上面,等待帕子温热,在继续给谢琼擦拭身子,一点点将他留在她身上的东西擦去。 黄晕的火光下,她红肿的樱唇也更加红艳。 “琼儿!” 秦尚文低声唤着谢琼的名,却迟迟没有下句。 千言万语汇在心口,无法表达。 他只能等她醒来。 … 谢琼回到了六年前。 正月的第一场大雪,是父王宾天的那日,整个长安被白雪覆盖,宫中百官哭丧,一杯毒酒让她生母一同离去,直到出殡之时,谢琼才知道见到了生母最后一面。 华丽的衣裳无法捂热她冰冷的躯体,艳美的妆容无法遮掩她苍白的肌肤。 她连娘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无法接受,下令要杀了那些人。 可那个她叫了五年母后的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红唇奸笑:“殿下,这是陛下的命令。” 不是的,父王没下过这样的旨意,她知道。 她哭得撕心累肺,却什么都做不了。 … “琼儿,怎么哭了?” 谢琼被人从深渊般的梦中拉了回来,她泪流满面,茫然看着眼前的秦尚文。 这些年来,她是第一次看见这卒然临之而不惊的国公爷,露出如此慌张之色。 谢琼此时的脑海一片空白,以为自己还在深宫,呆在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沉声问道:“何事?” 她的出声,让秦尚文瞬间放下心来,一手将她楼入怀中,低声道:“不要哭,琼儿,我定不负你。” 他抱得用力,身体的不适让谢琼意识回笼,瞬间想起一切。 她下一秒推开了他,但想了想,又觉得这样根本不够,伸手过去便是一巴掌。 这次,秦尚文没有出手阻止,硬生生受了她一巴掌,沉默片刻,竟上仰了嘴角。 他目光如炬,竟笑着对她道:“渴吗?饿吗?” 谢琼蹙紧了眉宇,甩了甩手腕,竟觉得打他的手心反倒是有点疼。 她冷声质问:“你笑什么?” 秦尚文倏然收起笑容,又变成了那个凌厉的秦国公。 他紧紧盯着她的眸,郑重其事地问她:“我们何时拜天地?” 谢琼只觉得心跳一停,有些反应不过来,问:“你失心疯?” 秦尚文倒也不怒,眉眼上挑,鹰眼般锐利的墨眸难得的温柔:“对,我是失了心。” “琼儿,事已至此,我会好好对你,待回了彭城,我定给你补上婚聘六礼,绝不亏待你。” 谢琼这下算是听明白了,秦尚文这是要对她负责。 果然是失心疯! 她懒得应对他,瞟了眼身边燃烧的火堆,沉声道:“我饿了!” 秦尚文愣了一会,误以为她是默认了,难耐内心的喜悦,情不自禁地将谢琼楼入怀中,此番温柔备至,将她小小的玉手握在掌中,柔声道:“天色已晚,先吃些肉干,垫垫肚子,待天明,我抓些野味给你补补。” 021身体不适 洞外,雨声淅沥淅沥,落在树叶上,不时发出嘀嗒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小雨,让本就微凉的深林透出一股湿寒,谢琼躺在火堆旁,裹着薄褥取暖。 虽已是隔天下午,天色灰蒙却如昨夜午夜,秦尚文已出去了大半天,还没有回来的踪迹,让谢琼不禁有些忧虑。 她在石泥地睡了一天一夜,并没有缓过劲,反倒是腰酸背痛,头昏脑涨,有种要炸裂的错觉。 她不舒服的拍打后脑,起身想去洞外看看。 这时,他高大的身影快速窜了进来,赤裸半身,满是张力的肉体,宽厚的肩膀上,雨水滴流,肩甲处,红色的爪痕明显。 秦尚文提了两条已处理好的小白鲦,大步流星走来,看着已经苏醒的谢琼,道:“饿了吗?我弄了两条鱼。” 谢琼颔首,看着巴掌大的小鱼,暗想这根本不够吃。 秦尚文像有读心术般,看出谢琼的心思,将鱼架在火堆上道:“雨天鸟兽都不出来,倒是水涨鱼跃,山涧不少小鱼,我待会再去抓几条。” 谢琼没有回应,半靠在岩壁上,望着秦尚文包扎的手臂,想问他伤口恢复得如何,但想到他昨日的蛮横,一时的关心随即消散。 两人都沉默不语,山洞中只有树枝燃烧的声音。 谢琼小心啃咬着烤好的白鲦,垂落的青丝如杨柳挂在弱肩,白皙玉手,布满交错的伤痕。 秦尚文拧眉,心道:待去了崔桥镇,定要寻个好大夫。 两人各怀心事,在山洞中又度过了一天,秋雨断断续续下着,没了月亮的夜晚,林中一片漆黑,湿凉的体感让谢琼睡得不是很好。 秦尚文只能不停加木柴,维持着火焰,让山洞干燥温暖。 只是半夜,狼群的嚎叫声,让秦尚文条件反射性清醒,他听着一声盖过一声的狼嚎,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熄灭了火焰。 没了热源,睡梦中的谢琼习惯性的卷缩了身子,秦尚文听到她的动作,挪了过去,将她抱入怀中,双手捂住轻轻地她小巧的耳朵,以免她被狼嚎声惊醒。 好在这一夜,有惊无险,雨后清晨,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响彻林中,晨雾将森林覆上白色。 谢琼醒来,看到身旁的秦尚文,翻过身去,想起身离开,但她任何动静,都让秦尚文惊醒,他下意识从后抱住她,沙哑声问道:“去哪?” 他温热的气息包裹了她的全身,简简单单的动作竟有种在依赖她的错觉。 谢琼心中排斥,搬开他环在她腰间的双手,吭声道:“赶快出发吧。” 他们耽搁太久了,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山林,去镇上寻家客栈沐浴更衣,把他残留的痕迹洗去。 秦尚文并不知道谢琼的心思,唯一相同的,是两人都想加快步伐离开这山区。 一路上,秦尚文不时会牵住谢琼的手,拉着翻山越岭,跨过岩石,每当平安落地,谢琼就会推开他,拍拍双手,不知是避让还是嫌弃。 秦尚文心中无奈,却无法不满,他知道自己有罪,只能默默守在谢琼身后。 临近山脚,林木密集,不时有风吹草动的声音,昏黄的天色,意味着危险将至。 秦尚文拉住了谢琼,道:“太阳快下山了,找个地方歇息吧。” “快到山下了。”谢琼说着,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她记得罗老头说过,崔桥镇就在磐山脚下,应该离这不远了。身体的不适,让她不想再露宿山中。 谢琼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沙沙的声音由远而近,谢琼下意识停下脚步,回眸看向秦尚文。 秦尚文面色凝重,猛地将谢琼拉入怀中,随着嗷嗷吼声,十几只灰狼压着身体走来。 它们默契的将谢琼,秦尚文围在圈内,呲牙咧嘴地敌视两人,那阴鸷的狼眼,尖锐的利牙,低沉的呜声都预示着它们要将眼前的猎物撕裂。 022 谢琼下意识紧靠在秦尚文怀里,从包裹中拿出剩余的腌肉,试着朝狼群扔去。 肉块的香气吸引了几只身形瘦弱的狼的注意,它们嗅着鼻子,口水直流,然而狼群中最大个头的狼一声怒吼,整个狼群又齐刷刷对向秦尚文,那狼眼更加凶狠。 谢琼吓得攥住秦尚文的衣襟,秦尚文察觉到怀中人儿的胆怯,挑眉戏谑:“陛下以为喂狗呢?” 谢琼低声回怼:“那国公爷有何高见?” 秦尚文观察着这群狼的特征体型,想到几日前遇到的那只独狼,看样子是同个族群,甚至有可能是狼王或是狼后。 “来报仇的?”秦尚文一手搂住谢琼的腰,在数狼扑上来撕咬的那千钧一发之际,转身弯腰,侧踹腿一只,望月平衡一只,跃步冲拳一只。 然而数量实在太多,他因护着她,只能以踹反击,以身躺去恶狼的扑咬。 谢琼清楚自己限制了他的行动,低声道:“秦尚文,我不怕疼。” 言下之意,不用顾忌她。 秦尚文充耳不闻,回击着恶狼的攻击。 突然,嗖嗖的声音,从林中传来,数支箭如穿云而来,随着树枝摇曳的沙沙声,数条恶狼被射中在地,发出惨痛的哀嚎声。 林中六个身穿劲装的黑皮青年向他们奔来,狼王见情势不妙,嚎叫着带剩余狼群撤离。 这群人中,一个头矮小有些微胖的少年拿着连弩率先冲了过来,看到地上苟延残喘的余狼,得意大喊:“汪滨,我射中了一只!” “恭喜少爷!”名叫汪滨的青年从后赶来,拿出匕首给了恶狼最后一击,然后扛起狼尸,向秦尚文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他相貌粗矿,肤色黝黑,警惕地目光望向秦尚文。 秦尚文看出此人不好对付,心中想着对策。 那胖少爷先猜测道:“你们是不是洛邑逃难来的?” 秦尚文黑眸一亮,看样子洛邑城乱的消息,已传了出去。 他思索数秒,便编造了个忽悠人的故事:“我和娘子是蜀黎山人,在城外开了家驿站,漕寇进城时,我们骑马逃离,只是途中遇险,马匹逃窜,我和娘子只能逃入山林。” 因这两天下雨,秦尚文和谢琼新换的衣裳,已是皱褶又邋遢。 秦尚文手臂上包扎的布条因刚刚的打斗正渗血变得暗红,而躲在秦尚文怀中的谢琼,旁人无法看清其面貌,但她露出的玉手,交错的划痕醒目。 锦衣玉食的胖少爷不由同情心泛滥:“这可真是不容易。” 身后的汪滨见势不妙,立刻上前窃窃私语道:“少爷,老爷吩咐过莫要多管闲事,这难民是救不过来的!” 他们相距数米,但秦尚文听力出色,还是将这仆人的话听得明白。 不过这正合秦尚文之意,他也不想和这群人同行。 只是他怀中小人不这么想,见这群有要走的意思,她立刻上前道:“恩人,可否带我们夫妻进镇。” 胖少爷闻声回眸,见谢琼真面目的那一刻,两眼发直,呆愣在原处。 他相貌憨厚,肉圆的脸让他神色不显,谢琼以为他是怕麻烦,又解释:“恩人放心,我只是想路上有个照应,等进了镇,我们会自行找处地方歇息。” 胖少爷这时回过神,愣呵呵道:“好啊,跟着我们吧。” “少爷!”汪滨低声唤着,想阻止。 “就顺路同行。”胖少爷不以为意,将手中弓弩放置汪滨手中。 谢琼反被这无意的动作吸引,看向那构造奇特的弓弩。 她记得秦尚文军营中,也有这东西,相比传统弓箭,要好使不少。 胖少爷看出谢琼对这玩意有兴趣,指着问道:“你喜欢这个?” 谢琼灵眸犹似一泓清泉,眼光波动如泉中映月,胖少爷两颊一红,拿起弓弩给了谢琼:“那送你了!” 谢琼没想到这小娃如此大方,小心翼翼接过弓弩,试着摆正。 胖少爷见她不会,上前说:“我教你怎么耍。” “咳咳!”站于身后的秦尚文神色阴沉,已按耐不住内心怒火,拉住谢琼手腕,挡于她身前道:“我与娘子谢恩人救命之恩,不过天色已晚,还是快些出发好。” 023 相较于胖少爷的不谙世事,汪滨是看出眼前男子的敌意,少爷虽未到志学之年,但终归是男子,与他人之妻过多接触,确实不妥,汪滨又贴耳低语道:“少爷,趁着太阳未落,快些回府吧。” 胖少爷颔首,并未在意秦尚文眼中敌意,反倒时不时回眸,看向谢琼。 秦尚文心中窝火,只能将人儿拉至身后,藏着掖着,不想让人瞧见。 崔桥镇相比于磐石寨,要大上许多,相比洛邑,又不值一提。 红石板堆砌而成了围墙,被黄土尘沙覆盖上土灰的颜色,石块间岁月侵蚀,这里的山民依山居止,垒石为屋,遍地落叶。 谢琼踩在落地堆中,看了眼崔桥镇的木牌,跟随梁家少爷进镇。 日落西山,天色灰蒙渐暗,一眼望去,只有零星的人家亮着烛光,到底只是山间小镇,无法和富饶之地相比。 两人随汪滨来到一挂着酒字红布的酒楼后,便带队离开。 两人进店,在掌柜的介绍下,才得知这胖少爷姓梁,名劲麒,是当地大员外的嫡长子。 * 秦尚文进屋后,点亮油灯,看了看屋子四周,可有异样。 谢琼则让掌柜烧了壶水,还要了壶陈酒。 秦尚文见到酒,倒来了兴致,一屁股坐于木椅上,拔出酒壶塞,就想畅饮。 不想被谢琼打断。 他不解:“这是干什么?” “我记得书上说,这狂犬咬伤之处,需尽快处理,不然会疯犬之症。”谢琼一边说着,一边将酒壶放置油灯上烘热。 秦尚文嗤之一笑:“你还真当狼是狗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昏黄的灯光下,少女洁白如雪的容颜被照射出暖意,本无瑕的肌肤,因匆忙赶路,被印上泥点子。 她本是金屋中的丝雀,如今来到这深山,竟如那漫山稻草,有了别样的生机。 随着酒壶中酒水加热,浓郁的酒味开始弥漫整个屋子,谢琼将壶中热酒倒入碗中,摸了摸滚烫的酒壶瓶口,看向秦尚文。 秦尚文挑眉道:“看什么?” 谢琼眼光躲闪,含羞带怯:“你把衣服脱了。” 秦尚文深眸微闪,嘴角微扬。 谢琼立马解释:“我只是处理伤口。” 秦尚文哈哈直笑,解开腰间革带,将外层麻衣脱下,里层的薄衣,被狼咬出的伤口,清晰可见。 谢琼心跳一顿,拿起剪刀将包扎的布条剪开,低语道:“把里衣也脱了吧。” 秦尚文这时不动声色,听之任之。 他健硕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清晰,背部刀伤遍布,那是他生死沙场的印记。 谢琼眼眶湿润,看着他手臂肩膀上,数道狼牙留下的口子,从水盆中拿出让掌柜准备的绵布,拧干,擦拭。 她动作轻柔,神情专注。 秦尚文低眸望着她,内心燥热,指了指小腿:“这也伤了。” 谢琼微怔,这才注意到他腿上还有个被狼咬破的窟窿眼。 想到他是为了护着自己,才一直用腿反击,谢琼放下尊卑,蹲下身来,将男人裤腿卷起。 他毛发旺盛,精壮的双腿笔直如毛竹,只是触碰,就能感受到它的有力带劲,谢琼一下子想起那日他压在她身上,凶猛如潮流般起伏… 她无法再冷静,只能快速为他擦拭好伤口,起身拿起热酒壶,照着书上所述,如拔罐般,贴在伤口处。 热烫的壶口触碰在伤口周围,伤口瞬间如焚烧般变得通红充血,即便是久经沙场的秦尚文也难免皱了眉头,沉声道:“你这半吊子医术,就别丢人现眼了。” 谢琼本就心里没底,听他嘲讽,不禁怒视:“我是半吊子,所以害自己没了清白,还便宜了白眼狼。” 秦尚文怔住,沉默许久,才道:“为何要救我?” 谢琼停下了手中之事,思索片刻,回道:“明知故问。” 她说着,继续在秦尚文的伤口处“拔罐去毒。” 灼烧的痛,让秦尚文每处的肌肉充紧,他任她作为,低头噙笑,心道:明知故问吗?也是,反正不是因为心悦他。 与新伤相比,秦尚文身上真正严重的,还是那只独狼所致的旧伤。 只因那日山涧荒唐,伤口被水多次冲刷,反复之下,已溃烂脓肿,情况不容乐观。 这让仅有书面知识的谢琼不敢动作,只能简单清理了伤口,沉声道:“明日找家医馆看看,待养好了这伤,在出发吧。” 秦尚文对上谢琼的双眼,她平时冷淡的神色,此时满是担忧,让他内心激荡,迫不及待想带着她回彭城,回到秦家。 可她说的对,现在的他,不宜上路。 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门外掌柜的声音响起:“夫人,你要的东西备好了。” 谢琼听闻,前去开门。 只见掌柜和他娘子站于门外,道:“这是贱内新做的衣物,还未穿过,还有刚烧好的两壶热水。” 谢琼接过掌柜夫人手中衣物,睨了一眼地上水壶,道:“多谢掌柜的,可有晚膳准备?” “小店这些日没什么客人,故而没有准备什么食材,不知夫人想吃什么?” “掌柜客气,有什么就做什么吧,要是有热粥也好。” “那行,夫人稍等。” 掌柜走后,谢琼端着掌柜夫人送来的东西回到屋内,她从衣物下取出木梳,将盘发散开,平时如流水丝滑的青丝,如今杂乱打劫,像是茅草堆,谢琼忍着痛意,用力梳了好几下,也没疏通。 秦尚文这时起身,走在谢琼身后,抚摸着她的发丝,问:“洗头吗?” 谢琼身子一怔,她自然是想… 秦尚文看出谢琼的犹豫,五指伸入她发间,轻柔如木梳般往下,整理着发丝打结处,柔声道:“我帮你。” 随后,他让命掌柜夫人崔柳氏拿来了铜盆和皂角,放好温水后,置于矮凳上。 他又从楼下大堂,端了两长板凳过来,让谢琼躺在上面,头对着他,让一头乌发如瀑布般下落水中。 清澈的温水,鬒发如云,浸入水中,如墨散开。 秦尚文有力的大手,意外温柔,十指插入发中,一揉一按的按压着头皮。 谢琼舒服的闭眼,有种梦回皇宫,被宫人们伺候的错觉。 “想当年,娘亲时常偏头痛,我就是这么给她洗头的。”秦尚文沉声低音,在她耳畔说道。 谢琼不禁睁眼,对上他墨色双眸,心中触动,她听过秦国公夫人。 十二年前,父皇重病卧床,她才四岁,朝中大事由严钟飞把控,当时北方蛮族谋反,秦夫人的父亲谌起受命出征,却因粮草补给不足,死在了战场,导致金门关被占领,直到十一年后,秦尚文领兵才重新夺回。 秦夫人便是谌起战败之后,难产而死。 这样的悲剧,在严党执政下,不知发生了多少起。 谢琼的思绪逐渐飘远… 秦尚文并未注意,他揉着她的秀发,低声道:“我娘一直想要个女儿,若她还在,定十分欢喜你。” “待回了彭城,我带你去给她上香,让她瞧瞧儿媳。” 秦尚文说着,将谢琼发丝挽起来,用干巾盖在她头上,为她擦拭。 谢琼起身正对向秦尚文,她小巧的脸颊被干巾蒙着,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油灯下,那双似水眼睛更为灵动。 她回味着秦尚文方才的话,这时回过神来,看着正给她擦头发的男人,问道:“秦尚文,你认真的?” 秦尚文低头对上她的眼,在薄唇覆上之前,低声回道:“当然!” 024 “陛下卓约多姿,若被男人发现,怕是要疯魔。” 谢琼发育较为缓慢,在豆蔻年华,快要及笄时,少女的特征才开始展现,但即便如此,也让管事孙姑姑很是忧心。 那时的皇宫已如龙潭虎穴,被严钟飞这个奸臣掌控,他在前朝把持朝政,在后宫作威作福,欺辱宫中女子,若发现谢琼实则女儿身,后果不堪设想,孙姑姑为此特请了易容师,给谢琼做了假喉结,蒙混过关。 而当时的谢琼,一门心思留在朝政上,北方蛮族越发嚣张,烧杀抢掠,让边境百姓苦不堪言,更重要的是,在他们夺了金门关后,本是散乱的部落开始凝聚,有了统一政权的趋势。 谢琼铭记父王临终遗言,一是不能让严钟飞这奸臣毁了大庆,二便是绝对不能让蛮族入土中原,不然他便真成了那千古罪人。 但是严钟飞一心求和,在他眼中,蛮族不过居无定所的流浪民族,打他们一点好处捞不到,还要赔上粮草兵力,不如直接求和。 谢琼深知防微杜渐的道理,她想到了秦尚文,也就是那时候起,她开始召见他,时不时去兵营看望他,只是她的“美人计”还没有实施,他便自告奋勇出征北上。 待他凯旋归来后,他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极具侵略性。 现在想来,倒是应了孙姑姑的话,她或许真的能让男人着迷,可这样的痴迷,又能维持多久? * 烛光下,秦尚文的吻如雨滴般落在谢琼柔软的唇上,不同以往的霸道侵略,温柔地好像轻风吹拂,轻含着她的唇瓣,舌头勾勒着它的轮廓,再轻轻抿在唇缝之中。 他的气息撩人,双手搂在她的腰身,胸膛紧贴她双乳,慢条斯理地撬开她的牙关,勾之香舌,与其缠绕。 从柔到重,从慢到快,直到她身体有了反应。 他赤裸了身体,她也只穿了一层里衣,隔着薄料,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的灼热,与那日他毒发时的温度,所差无几。 身体深处,他插入的感觉还在,情欲一旦打开,就无法控制。 他放开了她的唇,轻吻上她柔美的鹅颈,不在蜻蜓点水,重重吸取着,有力的大手以托举的方式将一侧的酥乳上提。 “嗯…”谢琼下意识呻吟,她娇媚的低吟声,是在蛊惑他。 秦尚文坐在了长凳上,将谢琼的娇躯抱起,让她坐于他大腿上,一手搂在她腰间,一手揉捏她酥乳,轻吻着她衣襟内的锁骨。 他欲望勃发,属于男人的性器逐渐变大,变硬,顶在谢琼大腿内侧。 那里,还残留着被它冲击的触感,疼又爽,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谢琼的身体深处弥漫。 他刻意顶着,停下动作,神情冷淡似水,深眸却如黑曜石般,流光溢彩。 他看着她,是在等她回应。 谢琼并没有推开他,从容淡定地与他对视,面无过多神情,只低声道:“秦尚文,你觉不觉得我们俩身上很臭?” 秦尚文愣了一下,往谢琼颈间探入,深呼了口气,湿凉的发丝中,只有皂角的清香。 他唇角微扬,叹道:“不臭,很香。” 谢琼却推开了他,取了桌上的木簪,将披散的秀发挽起,提了提地上的水壶,确定还有余水,道:“我要擦身,你…出去。” 秦尚文看着向着自己命声的人儿,浓眉微挑,似笑非笑道:“这…我也可以帮你!” 谢琼抬眸,蹬了他一眼。 秦尚文拿起自己脱下的衣衫,将已经凉了的清酒一饮而尽,随后提着空酒壶走出房屋。 谢琼不忘提醒:“洗干净些再回来。” 秦尚文无奈晃了晃脑袋,向楼下走去。 他们留宿的屋下的大院,就有一口水井,即便门窗紧闭,谢琼也能听到院中打水的声音。 她打开木窗,望着被月光照亮的小院,看着秦尚文将水桶提出,大手大脚往身上泼去,不禁担忧:“小心些。” 此时的秦尚文上身赤裸,下半身也只穿了亵裤,男人成熟有力的身躯完全展现,即便见过多次,谢琼也无法适应。 她低下身,躲在窗沿后,补充道:“别把伤口又弄湿了。” 不然她就白忙了。 秦尚文没有回应,依旧冲水落地的声音,哗啦啦地响,谢琼不放心,起身探头,只见秦尚文正摇头晃脑,意图甩干湿透的头发。 谢琼看了无奈,从桌上拿了刚刚自己做过的长巾扔向秦尚文,道:“喂,接着!” 秦尚文闻声抬头,看着土灰色的长巾快速降落,大步上前接住,湿润的长巾上弥漫着皂角的香气,他低头一笑,随手往头上一盖。 谢琼见了直皱眉,呵斥道:“秦尚文,洗干净了才可以用!” 025 “麻烦!”秦尚文哼了一声,取了井水,给长巾冲洗拧干,往头上擦去。 谢琼莞尔一笑,关上木窗,开始擦洗身子。 幽暗的长廊,只有一盏油灯点亮,小小的客栈里,没有其他客人。 秦尚文站于门外,听着屋内水声,心中悸动。 寂静的客栈,楼梯发出铿兹的响声,崔柳氏端了热粥上来,道:“我想着你们可能光喝粥吃不饱,还做了酥油饼。” “多谢!”秦尚文接过盛碗的篮子,见里头安静下来,敲了敲木门。 谢琼从屋内出来,她穿了单薄的里衣,青丝散乱,身姿曼妙,略小的里衣,让那粉嫩如荷花花蕾的乳尖凸显。 秦尚文面色如常,将篮子放在,睨了一眼挂于靠椅上的抹胸,这才正对面看向谢琼,眼光如炬:“陛下也太看得起我了。” 他眼神极具侵略,谢琼怒瞪道:“色痞子!” 秦尚文不以为意,反咧嘴笑道:“陛下,兴许我被狼咬了,真会变成狼?” “唬人,怕是色狼。”谢琼坐于桌前,拿了筷子开始用餐。 “哈哈哈!”秦尚文也随之入座,看着完全不当回事的人儿,目光深邃,却寂寞无声。 夜色深如海,星空烁似火,谢琼擦了擦长椅,对秦尚文命道:“今晚你睡这。” 秦尚文略挑眉,看着还没他肩膀宽的椅子,无奈摇头,竟没有任何抗议,听之任之。 更阑人静,耳边是谢琼细细的呼吸声,秦尚文双手撑头,看着上方的木梁,开始琢磨,怎么让自己名正言顺。 然而就这么一走神,他无意识的转身,忘了处境,下一秒,砰得一声,重重摔落在地。 谢琼猛地惊醒,听到秦尚文落地的声音,担心道:“秦尚文,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到伤处?” 窄小的屋子,没了灯照,便是漆黑一片,谢琼只能小心翼翼下床,点亮油灯。 秦尚文本想应声说没事,但她焦急的身影让他动容,内心深处,那股邪念涌上。 他捏了一把伤口处,啊得一声应道:“摔到了。” “疼吗?”谢琼这时点燃了油灯,走向秦尚文,看着他受伤的手臂,确认有没有流血。 秦尚文活动了一下筋骨,捂着手臂,往椅上一趟,道:“这椅子实在太窄了,一翻身我就摔了。” 确定秦尚文的伤口没有再出血,谢琼松了口气,看着秦尚文的宽肩有一半腾空在外,她纠结了。 秦尚文观察着谢琼的眼神,在她望向地面时,抢先道:“琼儿,我们已经算是夫妻了。” 谢琼柳眉紧蹙:“谁和你是夫妻?” 秦尚文起身,拉住谢琼的双手,将她拉进:“掌柜叫你秦夫人时,你有不应?” 谢琼瞳孔睁大,回瞪他道:“你别得了便宜卖乖!” 秦尚文低叹了口气,揉着肩膀道:“这伤也不知道何时好。” 谢琼静默许久,往床上一趟,道:“把灯熄了,睡觉。” 秦尚文愣了一下,随后吹灭油灯,叁下五除二脱了外衣,往柔软的床铺一躺。 身边,谢琼裹着褥子,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秦尚文扬唇一笑,从后搂住谢琼,埋进她颈间道:“怎么不让我睡地上?” 她的身子娇软似水,声音却冷硬如冰:“你要想睡地上,就滚下去!” 秦尚文低声长叹,搂着怀中人儿,沉声道:“睡吧。” 两人同床共枕,抵足而眠。 026 “药敷每日换一次,药汤每日一煎。”医馆内,大夫为秦尚文看完伤势,执笔写好药方。 谢琼望着简陋的医馆,只有零星的药材盒,问:“先生,你这可有医书卖?” “夫人想要什么书?”老大夫不明问道。 “就平常些的,能应付一般病症,记录常见草药。” “那神农本草经吧。”老大夫说着,从桌下拿出一本破旧的书籍,上面布满尘灰,他拍了拍,道:“不过这已是旧书了。” “不要紧。”谢琼心满意足地接过书籍,想着回去专研。 秦尚文跟着走出医馆,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远处驿站,他低声道:“我去看看,你回客栈等我。” 谢琼颔首,一人回到客栈,刚一进去,便看到堂内,站满了穿着随意的壮汉。 他们听到谢琼的脚步声,寻声看过来。 谢琼立刻低下头,用手帕遮住脸,在男人们的注视下快步上楼,回到自己的屋子。 楼下,陌生人嘈杂粗鄙的声音不断,这使谢琼无法静下心来研究买来的医书,她拿起梁家少爷送的弓弩,把玩了起来。 她虽是储君,却被严家父女管控,不让她接触兵器,学习武艺,甚至治国之道。 她从小如纨绔子弟那样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这是严家父女有意养废她,他们需要的是只会吃喝玩乐的傀儡,而不是德才皆备的明君。 谢琼观察着从未接触过的兵器,随意触碰,啪得一下,凹槽中的弩箭倏然射出,直接射过纸窗,消失不见。 谢琼瞠目结舌,望着刚刚扣动的地方,这才知道此处是射箭的机关。 她举起弓弩仔细研究,楼下发出粗犷的怒吼:“这是谁射的箭?” 谢琼听闻,这才意识可能闯了祸事,开窗道:“抱歉,是我不小心…” 楼下男子本是气势汹汹,但见射箭之人是个貌若天仙的年轻女子,怒火瞬间烟消云散,故作姿态道:“夫人就是这样道歉的?” 谢琼无奈,转身下楼,楼下数名青年神色似财狼,齐刷刷看着谢琼,对着她吹起口哨。 谢琼柳眉紧蹙,遮着脸往院中走去。 此刻,那男子正拿着弩箭等她,他穿着邋遢,囚首垢面,身上一股怪味,隔了老远也能闻见。 谢琼不想靠近,便站于门口,拿出了些铜钱道:“是我不小心,这是赔偿,可否把那弩箭还我?” 梁小少爷只给了她这一根箭羽,她还未记住大小形状,可不能没了。 但显然,这邋遢男子有意刁难,他摇晃着身体,吊儿郎当走来,奸笑道:“就这几文钱,也想打发老子?” 谢琼看了看男子身上,并没看到伤势,往后退道:“大哥若是受伤,可去医馆问诊,我出药钱。” “哈哈,夫人倒是出手大方。”男子奸笑着,意图伸手。 谢琼猛地后退,恰巧玄关处传来掌柜的声音:“梁少爷,恭迎莅临。” 随着掌柜这一声吆喝,大堂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邋遢男子开始整理着装。 梁劲麒兴致冲冲找到谢琼,唤道:“夏姐姐!” 谢琼在外谎称自己名叫夏柒,因夫君姓秦,所以通常都被叫秦夫人,这是第一次有人叫她姐姐。 谢琼有些反应不过来,梁劲麒却注意上那邋遢男子,质问道:“臭蛋,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手上怎么拿着本少爷的弩箭?” 被唤作臭蛋的男子,点头哈腰,开始睁眼说瞎话:“小人以为这女人偷了少爷的东西。” “胡说八道,滚远点,这么臭,别想进橘林。” “别啊,小人这就洗干净。”臭蛋灰溜溜离开。 梁劲麒看向崔掌柜,问:“他也能住宿?” “他睡驴房。”掌柜回答。 梁劲麒眼中满是嫌弃:“让他离夏姐姐远点,什么东西!” 027 邋遢男人的离开,让谢琼松了口气。 明明早上出来时,客栈还没有其他人,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谢琼不解问向掌柜,不等掌柜解释,梁劲麒得意道:“他们是我家找来搬运橘子的。” 他说着,手指远处山头:“那里,那里,都是我家种柑橘的地方。” 掌柜笑着接话:“现在秋收,正是柑橘丰收的季节,外乡的货郎也会赶来运些橘子,去城里贩卖。” “多亏了梁家,小镇客栈酒馆才有生意做。” 掌柜解释时,不忘拍梁家少爷“马屁”。 梁劲麒听了很满意,对谢琼炫耀道:“夏姐姐,我梁家橘子可举世闻名,这当今圣上都在等我家进贡的橘子。” 谢琼愣住:“皇上?” 梁劲麒还想说什么,只听他身后汪滨咳咳数声,从兜袋中拿出一把箭羽,递上道:“少爷,别忘了过来的目的。” “哦,对了!”梁劲麒看到这箭羽才想起事来,拿起箭羽放到谢琼手中,“昨日这箭都被我用光了,就剩了一根,我特意送些来。” 谢琼没想到这小少爷如此心细,由衷感谢:“谢梁少爷。” 梁劲麒绕头一笑,道:“夏姐姐不如随我去橘林,听说啄我家橘子,正要派人打鸟,我们拿着弓弩也去玩玩?” “正好贱内也要上山,捡些烂橘子,回来做陈皮。”不等谢琼回应,崔掌柜插话道。 谢琼看着手中这一把箭羽,跃跃欲试,但犹豫片刻,还是婉拒道:“不了,我等我夫君回来。” 她说完,和梁劲麒告别,走向大堂楼梯口。 狭窄的楼梯处,黯淡无光,走上阶梯,能听到连廊处陌生男子的粗俗言语。 这时掌柜和掌柜夫人跟了过来,低声道:“现在小店鱼龙混杂,秦爷不知何时回来,夫人不如和贱内上山。” “夫人放心,梁少爷天真无邪,对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多有照顾,有他在,那些外乡人也不敢放肆。” 谢琼听着四周陌生男子的交流声,让她不禁惶恐,心跳不平。 她思索再叁,颔首道:“那劳烦崔夫人了!” * 秋高气爽,万里晴空,山坡上成片橘树,硕果累累,橙黄橘绿。 谢琼走在林间小道,即便相隔数米,橘子的清香随着秋风吹拂,扑面而来。 崔桥镇的妇人们,头顶竹篮,排成一队,唱着山歌,向上坡走去。 崔柳氏带着谢琼进了林中,她千挑万选,摘了个色泽最是鲜艳,果相最是饱满的,递给谢琼,微笑道:“这橘子和人一样,也分叁六九等。不过梁家虽会命人挑选出上品送入长安城,但真正好的只有来我们镇上的人才能吃到。” “像这种,再不吃就成烂橘子了,等落了地就不值钱了。” 谢琼似懂非懂,剥出果肉,放入嘴中,竟是特别的美味。 橘子独有的清香,随着香甜多汁的果肉进入口中,的确要比宫中吃到的更甜。 她展颜微笑:“很好吃。” 崔柳氏摘了绿中带了些许黄色的果子,放入篮筐:“这种是梁家会挑出来,进贡到京中的橘子。” 谢琼不解:“这不还没熟吗?” “路途遥远,即便水运,也得五六天,这种果子刚刚好,到了长安城再放个一两天便熟了。” 谢琼因此感到新奇,她在宫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真没了解过这些,不禁感叹:“看来,做皇帝也不过如此。” 崔柳氏吓得手中橘子掉落在地,看了看周围,低语道:“秦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谢琼从容淡定,继而打探:“崔夫人可知圣上最近的消息?” 崔柳氏诧异:“我就一妇道人家,哪知道这些。” 谢琼无言,学着崔柳氏,将不同的橘子采摘放入不同篮筐。 稍顷,梁劲麒拿着弓弩走了过来:“夏姐姐,找了一圈,可算给我们找到这老家贼的鸟巢。” 见有梁劲麒身后还跟了其他男子,谢琼匆忙带上帷帽,问:“在何处?” “就在那片高树上,好几窝。”梁劲麒指了指上坡密林处。 “那可得打下来,不然橘子都被它们啄烂了。”一旁采摘橘子的妇人听闻,插了一嘴。 梁劲麒矮胖的身形,拿弓弩的架势却是有模有样,他一手架着弓弩对着远处道:“夏姐姐,去试试不?” 谢琼正好有事打探,应声跟了过去。 她剥着橘子,跟在梁劲麒身后,道:“我记得少爷提过,这橘子要送往长安,进贡给当今圣上。” “是啊!”梁劲麒回道。 谢琼感慨:“想当初,圣上来洛邑祭祖,他前脚离开,后脚洛邑就乱了,也不知道圣上路途有没有碰到危险。” “圣上自然平安回了京,不过听说他最近大病一场,好几日不上朝了。” “哦?那可会派兵洛邑,严惩了那漕寇?” “没听说。”梁劲麒摇了摇头,百无禁忌说出心声,“听爹爹说朝廷征了很多兵,可能是要打仗了,所以让我在这深山呆着,别出去乱跑。” “夏姐姐也留下吧,外面再乱也打不到这,我梁家定保你安全。” 028 秦尚文在驿站观察许久,却未有行动。 久经战场的他,深知审慎行事的道理。 他回到客栈,看着堂内来往的陌生男女,不由紧张,向掌柜问道:“我夫人可在楼上?” “哦,她随贱内上山了。”掌柜打着算盘 秦尚文不怒自威:“怎么能让她出去?” 男人凛然之气让掌柜不由自主地忌惮,低头折节道:“秦爷放心,有梁少爷在,不会有事。” ”什么?”秦尚文本沉潜刚克,不露声色,如今直接拍桌怒吼,“简直荒唐,带我过去。” “这…小店还开着,实在走不开…”这让掌柜害怕又为难。 “要不,我带路吧?” 这时,身旁女子的发声,终于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只见女子身着儒雅袄裙,玉簪绾髻,白面红唇,颇有风情。 实际上,她一直站在柜台前,只是秦尚文根本没在意过她。 女子手提竹篮,微笑道:“正好我和我家男人要上山。” 秦尚文眯眼打量女子,见女子没有多余动作,冷漠跟随。 橘林中,谢琼架着弓弩,对着树上黄叶,扣动弩机。 啪得一声,弩箭射出,穿过竖叉,与叶片相撞后,掉落在地上。 似乎有些进步… 谢琼走上前,捡起弓弩,再次尝试。 弓弩这东西相比传统弓箭,要好上手些,但射击强度略差,无法控制力道,因此难以命中。 而一旁梁劲麒倒是有了收货,他刚射下鸟巢,便来炫耀:“姐姐,我射中了!” 谢琼淡笑:“少爷好身手。” “呵呵,夏姐姐我教你。”梁劲麒还未发育的身体,要比谢琼矮上一些,他垫着脚,拖着谢琼手中弓弩,对准树梢上的小鸟。 搜得一声,箭羽快速射出,鸟儿惊吓飞起,箭羽就这样穿过树杈,快速略过数颗橘子树。 正走来的秦尚文感觉到危险,立刻推开身边男女往一旁躲去。 奈何女子没有反应过来,崴脚摔到在地,痛得直呼喊:“啊呀,怎么回事,痛死老娘了。” 其夫自然恼怒,拿起箭羽大吼:“是谁射得箭?” 谢琼听到声音,这才知道树后有人。 她急忙上前,一脸诧异。 她没想到小小弩箭会射得这么远,更没想到会遇见秦尚文。 “对不住,我没想到这箭会这么远。” 她带着帷帽,男子看不清她的样貌,怒斥:“这要是射中了人…梁少爷!” 男子见到梁劲麒,怒气消散,毕恭毕敬道:“梁少爷,小人名叫邓峰,是崔叔介绍过来的脚夫,这些年多谢梁家赏识…” 男子身材高大,但相貌平平,这样的夫役,梁家雇了几十个,梁劲麒毫不在意,挥手道:“既然没伤着,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是是是!”邓峰拉着他夫人离开。 离开时,那女子还回头看了秦尚文几眼。 不过,秦尚文一门心思放在谢琼身上,看着她身旁的梁劲麒,很是不爽:“我不在就上山,不怕遇到危险?” 他声音低沉,虽无太多波动,但谢琼看得出,他在生气。 “有本少爷在,能有什么危险?”梁劲麒不以为然。 秦尚文为将帅数载,自然不把被乳臭未干的胖小子放在眼里,对着谢琼低声道:“跟我回去。” “这么早,回去做什么?”不等谢琼说话,梁家少爷率先表态。 秦尚文忍无可忍,上前拉着谢琼的手腕,对梁劲麒淡笑道:“谢梁少爷好意,不过我们夫妻还有事要做,先行一步了。” 他似笑非笑的神色,让梁劲麒莫名胆怯。 谢琼始终从容,向梁劲麒道别后,跟随秦尚文离去。 下山小路,他们走的很近,却没有接触,秦尚文闷声道:“陛下倒是心大,这才认识一天,就如此亲近。” “梁少爷对我们有恩,不是坏人。” “呵!” 不是坏人?那他是呗? “没想到陛下原来喜好这种…毛都没长齐的男孩?” 此话一出,谢琼停下脚步。 她带着帷帽,他看不清她此时神情,只听她柔声细语道:“那比不过国公爷,男女不忌,无耻之尤。” 这让秦尚文怔住,一时间只想把不知身在何处的孟良生千刀万剐,气闷回答:“那都是孟良生胡言乱语。” 谢琼讪笑出声:“方才那女子,对国公爷不也是恋恋不舍。” “不愧与严相一文一武,我朝两大能臣,口味之重,无与伦比。” 秦尚文脸色阴沉至极,沉声解释:“她夫君也在,能与我何干?” 谢琼懒得理他,转身离去。 秦尚文见着人儿急步离开,内心急躁,忍不住冲上去,将她搂入怀中,俯身靠于她肩处,低声诉苦:“夫人这是血口喷人了。” “你少抱赃叫屈!” “为夫二十余载清白,落在了夫人手中,怎能把我和严钟飞那种欺辱人妻的狗东西相提并论?” 谢琼本也气急,然,秦尚文这话让她微微一愣,思索一番,倏然脸红耳热,郁怒全消,只低声推拒道:“大庭广众,你我这样会被人说闲话,离我远些。” 029好爹爹再快些 回到客栈,谢琼上楼回房,将秦尚文关于屋外。 她不恼不怒,淡然姿态,让秦尚文不知如何是好。 八尺大汉,站于走廊,开始反思自己的易怒善妒… 待到日落夜深,忙碌的夫役们,各自入房歇息,客栈终于安静下来。 昨日客栈没什么人,今夜已然客满。 谢琼睡在床榻里边,紧贴墙壁,与秦尚文保持距离 她背对着他,侧躺而眠。 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透过纸窗照射进屋内,让这小屋略微有些光亮。 秦尚文黑眸紧盯身旁人儿,心中踌躇,该如何让她消气。 然而此时,隔壁传来异样的声音。 “郎君,你可算回来了。” “啊,不要这么急躁!” 男人重重的撞击,声音通过墙壁传到谢琼耳朵,她听得异常清楚。 “叁娘,快让我亲亲小嘴。” 随着女子呻吟,男女的对话变得污秽不堪,让谢琼紧握双手。 她住的屋子,是客栈最宽敞的一间,相比之下,其他客房要小了许多,仅能放下一张,一把椅。 狭窄的屋子,使男女交媾的声音,更加清晰。 谢琼不知所措,下意识转过身,试图远离这荒唐淫语。 然而刚转过去,便对上秦尚文深不可测的眼睛。 他如黑夜下的野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声音低沉如钟:“他们忙了一天,应该很快。” 谢琼愣了一下,才意识到,秦尚文所说的快指的什么,不禁想起那夜,他非人的持久战力。 谢琼不敢多动,一如既往的睡姿,侧躺背对秦尚文。 然事不如人愿,隔壁男女,玩法颇多,不仅没有草草了事,竟还玩起了游戏。 啪啪的拍打声,让女人声音更加尖锐:“啊,郎君用点力,打死奴家。” 谢琼很是不解,不禁好奇:“为什么要打?不疼吗?” 秦尚文没料到这对夫妻玩得这么重口,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又听男子道:“你这荡妇,欠操的骚货,越打水越多。” “啊啊啊,好爹爹,再快些,奴家爽死了。” 谢琼愣了一下,柳眉微蹙:“爹爹?” 他们难道是…不可能… 谢琼记得这对夫妻的模样,要说年龄,那女子怕还比男子大上一些,怎么会叫爹爹? 谢琼不明所以,只感觉周身闷热,身后的男人,不知何时紧贴在了她背部,他炙热的气息,让她不禁身子绷直。 月光下,他眸色似火,如那财狼野豹,散发着危险,在谢琼转身之际,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入身下,那炙热的阳物,顶在她大腿间,谢琼脑海空白,怒道:“秦尚文,你敢!” 他并未动作,只是那处越发壮大,灼烧的温度,巨大的变化,都让谢琼感到害怕。 她还记得那夜,疯魔了的他,与那野兽无异,让她痛,让她无力抵抗。 谢琼惊得抗拒,扭动身体,想推开身上的人,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桎梏在怀中。 他有力的双手抱着她,在她衣襟处徘徊,薄唇贴在她敏感的耳后,有意无意地触碰她的耳坠。 “别乱动,我不是圣人!” 谢琼一动不敢动,隔壁淫乱之事还在继续。 明明隔着数层衣物,她却清晰地感觉到他勃发的欲望。 越来越大,越来越硬。 她双腿被那东西分开,他有力的手按压在她的柔软上。 “琼儿,还记得我说的吗?” 谢琼按耐住身体的反应,强迫自己冷静,问:“什么?” “你要对我负责!” “胡说八…” 话音未落,他吻住了她,耳边是男女污秽不堪的叫床声。 “好爹爹,操死我,用力些,操死奴家,射穿奴家的肚子。” “啊,爹爹好棒!” “你这荡妇,真她妈的骚。” 淫荡的对话,如春药般影响着两人,他热吻如雨淋,将她紧搂在怀中,缠绵悱恻,难舍难分。 “琼儿,再叫声!” “叫什么?” 他含着她的唇,津液如银丝,连接着两人。 谢琼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是那女人不停爹爹,爹爹的叫唤声。 她这下明白过来,回过神,伸手就想一巴掌:“你下…流!唔…” 未说完的话,在他的热吻中消失殆尽。 030 他不知何时解开了她腰间的系带,伸入她的里衣,轻抚她凝脂般的玉肌。 柔滑光洁的肌肤,像抚摸在绫罗绸缎上,每往上移一点,能感觉到她的颤动。 “琼儿,别怕。”他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畔,薄唇含着她耳坠。 “唔…”他的气场太过强大,让她畏惧,他炙热的男性气息,萦绕着她,又无法抗拒。 “秦尚文…我…” 她想…她应该推开他,身体明明在颤抖,她抗拒这一切不是吗? 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 “呜…” 他健硕刚毅的身形,有力带劲的力量,骁勇善战的姿态,还有那夜他伏在她身上,占据了她的全身。 秦尚文! “啊啊啊,太舒服!” 隔壁女人尖锐的叫喊声,让谢琼瞬间回过神,她对向秦尚文的墨眸,眼神迷茫。 他双手揉捏着她的酥乳,按压那小巧柔软的乳尖。敏感的身体,在他的触碰下,很快硬挺起来,隔着兜衣瘙痒难耐。 他炙热的阳物顶在她腿心,跃跃欲试。 “我轻点,好不好?”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如鬼魅般在她耳边萦绕,魅惑着她。 谢琼紧咬着唇,抑制着呻吟出声,不停摇头。 她并拢着双腿,将他阳物也夹在中间。 秦尚文紧绷了全身,猛地将她亵衣褪去,滚烫的阳物顶进她柔软的花心。 谢琼惊呼:“别…” “我不进去…” 他向她保证,却托起她臀,让她双腿分开,花心大张,更好地接收他粗大的阳物。 他在她花缝中抽插着,一上一下,时不时将她顶起,沉甸甸的囊袋,撞击在她圆润的臀瓣上,耳边是他粗喘声。 “琼儿,看看它。” 黑暗中,她看不清那东西,只能看到略微的轮廓,更多的…是感觉。 它真的好大,又粗又硬,她如何受得了? 他战斗力持久,磨了好一会,才射出来,被褥中充满了男人特有的腥臊气味,散了好久才变淡。 她明明没做什么,却疲累不堪,卷曲着身体进入梦乡。 情欲让她发丝散乱,洁白的脸颊泛上着红晕,秦尚文望着怀中人儿,小心翼翼将她楼入怀中,抑制着内心的激动。 身体的欲望完全没有疏解,但却心满意足。 “我们来日方长!” “我会让你习惯我的!” 他淡笑自言,与她同眠。 * 翌日清晨,太阳未升起,客栈已喧哗热闹。 夫役们听着梁家管事的指挥,急急忙忙挑着盛满柑橘的竹筐,向镇外小道出发。 等到天明,谢琼开窗透气时,客栈已恢复到往日的安静。 小院内,崔柳氏正拿着堆满脏衣的篮筐向后门走去。 谢琼好奇道:“崔夫人,你这是去哪?” 崔柳氏回眸仰望她,回道:“看着这日出,今日应该是个大晴天,趁着客栈里没人了,洗些旧衣晒晒。” 山中多雨,气候阴晴不定,一年到头,难得洗衣沐浴,山民过惯了这种日子,自然不如富贵人家讲究。 但谢琼不同,她到底出身皇族,这些天一直都在隐忍。 崔柳氏如今这么一说,谢琼也动了心思,看着换下的脏衣,和昨夜被秦尚文弄脏的褥子,她打包了一下,往楼下走去。 秦尚文正提着水壶进屋,见谢琼抱着一堆脏衣,低问:“去哪?” “去河边洗衣服。”谢琼如实回道。 秦尚文愣住,深眸微眯,瞟了一眼谢琼青葱玉指,下意识说:“你?” 他居高临下,视线低下,明显在揶揄她。 谢琼不想搭理,打开房门打算走,却被秦尚文一手拦下。 “脏了就买个新的,别出去乱逛。” “不行,这兜衣不能换!” 她绣了很久,怎么能换,日后逃亡,还得看它。 秦尚文看了一眼那秀了地图的兜衣,想到她确实穿了很久,沉声道:“那就洗洗这个,其他别管了。” “这种地方哪有新的给你换?” 她身上穿的长衫,还是崔柳氏为自己过新年而准备。 “秦夫人,你好没?”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崔柳氏的声音。 “这就来!”谢琼回应着,瞪了秦尚文一眼,向楼下奔去。 031 有了昨日的教训,秦尚文不放心让谢琼独处。 他执意跟随,却被崔柳氏拦住。 “这都是妇人家的东西,你怎么能跟来?”淳朴的妇人难得说重话。 谢琼站在崔柳氏身后,明目如弯月,掩口而笑。 秦尚文无奈,恭敬道:“还请夫人照顾好我娘子。” 秦尚文难得的低姿态,让崔柳氏有些不习惯。 她不禁回眸看向身后女子,今日没带帷帽的谢琼,即便不施脂粉,穿着她的粗布麻衣,也无法遮掩那出尘脱俗的气质。 崔柳氏一下明白过来男人的担忧,笑道:“我知了,秦爷放心,今日镇中青年大多给梁家运送橘子去了,剩下的也在山上看守橘林,我们也是趁这个机会才过去的。” 听到这话,秦尚文这才稍稍放心,对谢琼沉声道:“早些回来。” “好!”谢琼淡漠应声,随后跟崔柳氏从后门离去。 土墙外,小坡下,岩石堆积而成天然沟渠,碧绿如玉石的河流,汩汩流淌,清澈见底。 崔桥镇,年长的妇女们正聚集在上游搓板洗衣,未出阁的花季少女们,则脱了草鞋,在下游流水中嬉戏。 天朗气清,山中树叶不知不觉中,已是五彩缤纷。 谢琼款步姗姗,从林中走来,让村妇们以为是仙子下凡。 直到崔柳氏从树后过来,她们才明白这是梁家少爷带进镇的那对夫妻,不由感叹:“不愧是洛邑来的贵夫人。” 河畔沙石堆积,地面凹凸不平,谢琼小心翼翼走近,将铜盆放入溪流,学着崔柳氏清洗衣物。 不一会,昨日遇见的那个名叫叁娘的女子,也拿了衣物过来。 只是她未走近,就被一胖妇人泼了冷水,睥睨道:“去下游洗。” 陶叁娘抿唇怒道:“这…凭什么?” 胖妇人膀大腰圆,双手交叉抱胸,气势汹汹道:“骚味太重,会脏了上游的水。” “你!”陶叁娘气得想开骂,却见其他村妇同样嫌弃,纷纷摆手。 “你这狐狸精,滚远点。” 见人多势众,陶叁娘一脸委屈,只能愤恨离开。 看着陶叁娘离去的身影,崔柳氏身旁的妇人不解问道: “柳娘,你也不怕她勾引你相公?” “不会的。”崔柳氏淡笑道。 不想对面一年轻妇人当面讥讽: “我看是崔掌柜早就不行了,你才这么放心。一窑姐,也让她住进客栈,真是伤风败俗。” 她说着,还向谢琼提醒道:“大妹子,我可告诉你,这些天陶叁娘男人不在,你可得当心你家那位。” 谢琼这才抬眸,神色如常,云淡风轻。 该妇人以为她是不懂,嗤之以鼻:“外乡人果然啥都不懂,那个陶叁娘啊,就是窑子出生,趁着现在镇子里男人多,出来做生意的。” 谢琼慢慢明白过来,只是不解:“她相公不也在?” “这有什么稀奇,那饥荒的时候,借肚皮都有。” “借肚皮?” “就是花钱借别人家娘子,等生了儿子,再回去。” 谢琼听了大为震惊,迟迟没有应声。 该妇人见谢琼茫然若失,以为她不相信,自言道:“这富贵人家,倒是单纯。” 妇人骂骂咧咧,收起洗好的衣物离开。 嬉闹喧哗的山涧,又寂静下来,气氛一度尴尬。 回去的路上,只有崔柳氏和谢琼二人,见谢琼神色不显,崔柳氏不免关心:“夫人,是惊到你了吗?” 谢琼摇头,看着脚下的泥坑,似笑非笑:“我只是没想到,天下已经乱成这样了啊!” 崔柳氏微微一愣,她看不明白谢琼的反应,只能安慰:“夫人放心,这镇子和平安全,梁员外对我们这些庄户还是不错的。” “不过全娘说得对,你家老爷气度不凡,出手阔绰,一看就是大人物,我想陶叁娘…” 谢琼能猜到崔柳氏要说的话,并未在意,她继续走着,在经过围墙时,便看到远处客栈后门旁,秦尚文正和陶叁娘站在一起,不知在交流何事。 032 谢琼心中莫名咯噔了一下,向前徐行。 脚步声,让秦尚文闻声而来。 他淡然神态瞬息万变,快步走来,眸中满是惊喜:“回来了。” 谢琼抬眸看他,又不由自主看向身后女子。 秦尚文察觉到她的目光,主动解释:“问问她你怎么样了。” “哦。”谢琼颔首,将一篮筐衣物交到秦尚文手中。 秦尚文不解:“怎么了?” 谢琼低眸,吞吞吐吐道:“拿不动了。” 秦尚文无奈一笑:“就说你…” 他话未说完,注意到谢琼正难为情中,随即笑言:“夫人真是心灵手巧。” 谢琼听出他在调侃,冷声道:“你要闲着,就去院里搭好架子,把这些衣物晒了。” “是,我的夫人。”这事对于秦尚文来说,根本不算事,他提着竹篮,拉着谢琼的手腕向客栈走去。 时光渐逝,夜幕悄然而至,窗边茶几,油灯摇曳。 谢琼翻阅神农本草经,执笔做着批注。 秦尚文从外回来,坐于椅上,沉声道:“县长吴庸,是汴州人。” 谢琼放下手中书籍,心中诧异,汴州,是严钟飞嫡长子严树管辖之地。 她思索一番,道:“那还是小心行事。” 秦尚文透过木窗,瞭望远方,深邃的眼神不知何意。 谢琼为此,不由担忧,想到孙芳和云凝生死未卜,又道:“我记得这店里有驴夫,给些银子让他办事?” 秦尚文去过驴房侦查,那几驴夫尖耳猴腮,见钱眼开,他万分鄙夷:“无耻之徒,不值一提。” 谢琼想起那被叫臭蛋的驴夫,邋遢下流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恶寒,还好有梁家少爷… 谢琼顿时灵光一闪,提道:“那不如拜托梁小少爷?” 秦尚文双眸微眯,对上谢琼的眼睛,哼声道:“陛下倒是信任他!” 谢琼一眼看出这狗贼又小肚鸡肠了,懒得与她辩论,执笔继续看书。 不一会,谢琼抬眸,才发现秦尚文正在看她,这让谢琼下意识躲避目光。 秦尚文沉声问道:“怎么了?” 谢琼脸颊泛红,轻声细语道:“我…我想如厕。” 客栈的茅房,在后院外面的树林中。 秋夜寒冷,冷风如刀,黑夜中,咕咕的猫头鹰声让这地方阴森恐怖。 秦尚文掌灯带着谢琼来到此处,点亮茅房内的蜡烛后,道:“我在门外等你。” 茅房的木板门经久失修,早已破损,虽还能遮掩,但隔不了声音。 谢琼哪能忍受自己如厕的动静,被他人听去,推拒道:“不行,你回客栈,帮我打些水。” “你小心些,有事叫我!” 秦尚文回到客栈,走到水井旁,提桶打水。 恰巧,陶叁娘提着水壶从内院走来,看到秦尚文的身影,欣喜道:“秦爷,也来打水啊!” “真是巧,帮我也打份吧。” 她打开水壶的盖子,示意他倒些井水给她。 秦尚文看了她一眼,顺手将水桶中的水倒入水壶。 陶叁娘嫣然含笑,青黛娥眉,风情万种,她一手缕着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故作姿态,小心提壶,不知不觉往秦尚文身上靠去。 然而只是稍微一靠近,秦尚文倏然后退,陶叁娘猝不及防,差点绊了一跤。 水壶中的水因此翻涌四溅,泼得陶叁娘脸上都是水珠。 陶叁娘狼狈擦拭,却还搔首弄姿:“哎呀!秦爷,你把我都弄湿了。” “夫君。”不待秦尚文回应,谢琼从后门处走来,望着两人相距甚近,大步上前,冷声问道,“水打好了吗?” 秦尚文沉着脸,走上前,给谢琼擦洗双手。 谢琼静静看着秦尚文的“服侍”,冷眸瞟向陶叁娘。 陶叁娘毫不在意,嗤笑回应,那神情充满挑衅。 谢琼柳眉微蹙,想到白日全娘的提醒,竟莫名不爽,她推开身旁秦尚文,冷声道:“回去吧。” 秦尚文浑然不觉,他一门心思在谢琼身上,早已魂游到屋中床榻。 他牵起谢琼的手,低声说:“今夜天冷,早些歇息。” “不准动手动脚!”谢琼略过他,向走廊走去。 夜深人静,难得安逸。 谢琼依旧睡在里处,侧躺而眠。 然事与愿违,隔壁屋的邓郎明明不在,那陶叁娘竟自个儿玩乐起来。 她嗯嗯啊啊的叫喊声,让谢琼难以入睡,转过身来,睁大眼睛瞪着秦尚文。 秦尚文无奈,将身边人儿楼入怀中,捂住她的小耳,低声安抚:“应该很快完事。” 不想,那叁娘竟然大声喊道:“啊!秦爷,你入得奴家好舒服,奴家要不行了!” 033 此话一出,两人都怔住。 秦尚文松开手,转过身去,下床打算穿鞋。 谢琼下意识拉住他,问:“你去哪?” “把这疯婆子嘴堵住。”秦尚文压着声音,正憋着一股子闷火。 谢琼这时反应过来,担忧道:“万一她告官怎么办?” 秦尚文瞬间冷静下来,猛地回身,向墙壁重重敲击。 暗淡的环境中,谢琼看着她上方的人影,不由一惊。 隔壁的陶叁娘似乎也被这敲击声吓唬住,沉默片刻,又噫呜流涕:“呜呜,秦爷好凶!” 秦尚文眸色顿暗,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谢琼察觉到秦尚文是真的恼怒了,起身抱住他,将他压入床榻。 秦尚文睖睁看着眼前人儿坐在他身上,快速解开他腰间系带,举高手来快速落下,朝着褥子上啪啪抽打。 她低低的笑声伴随着抽打的声音,黑夜中好似鬼魅: “疼吗?” 秦尚文从未见过这样的谢琼,脑海里一片空白。 “回答我!”她俯下身,揪住他的衣襟,冷言质问。 “疼!”秦尚文跟着她的动作,扬起上半身,眼神直勾勾望着她。 砰砰的心跳,在不断加速。 谢琼没想到秦尚文如此配合,想到方才那女子挑衅的眼神,便想回敬她。 谢琼弓起左腿,踩在秦尚文腹肌上,学着宫中大太监训人时的模样,大声道:“要说陛下,臣好疼!” 她话音刚落,隔壁传来砰得声音,随着啊得一叫,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 小屋中,陶叁娘衣不遮体,摔在地上,手肘酸痛,呆若木鸡,她以为那貌美如花的贵夫人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子,没想到…这么厉害? 她平时玩乐,也只敢叫声爹爹,这叫陛下,不怕被杀头吗? 而这边,谢琼还踩在秦尚文身上,她居高临下,半蹲的姿势俯瞰身下男子,像极了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站于金銮殿的她。 秦尚文情不自禁地握上她的玉足,低声道:“陛下…” 他有力的大手,触碰上她敏感的足底,她吓了一跳,下意识要收回,不想抬腿的瞬间,无意碰到他腰腹下方,那勃起的阳物。 “啊…”他低呼了一下。 谢琼吓了一跳,想赶紧离开那东西,却被他桎梏住:“陛下,用力些!” “什…什么?”夜幕下,她触感集中在足心,感受着那阳物的硬挺,像是有生命力一般。 “秦尚文,你放开我!”她的玉足从未被男人触碰过,更不要说是踩在他性器上。 然而秦尚文充耳不闻,快速褪下长裤,将巨大的性器释放了出来。 没有了衣物的阻隔,那滚烫如铁棍般的东西,顶在她足心,让她感到奇怪又瘙痒。 他控住着,往下按压,顶弄着她的玉足,她忍不住五指卷曲,略长的趾甲划过柔滑的顶端。 嘶得一声,他吃痛放开了她。 她以为结束,向后仰躺,喘息平静。 不想,她的双腿被迫高抬,他高大的身影,正对月光,向她袭来。 她长裤被脱去,那隐蔽的地方暴露出来。 谢琼愣愣地看着他埋伏在她腿心处,声音低如钟声:“臣来伺候你好不好?” 温热的舌头侵入她紧致的花穴,冲击褶皱的肉壁,越入越深,蜜液随着他的侵入,慢慢溢出。 他菲薄的唇轻吻着她的花瓣,将流出的蜜液吞噬。 “啊,秦…” 她靠在床尾的木架上,抓紧身下的被褥,想唤他的名,却又想起隔山有耳,他的真名不能让别人听到。 她不知道叫他什么,只能嗯嗯啊啊的喃喃着。 秦尚文这时抽出舌头,低沉的声音沙哑中,满是情欲。 “小七,叫夫君!” “嗯…”谢琼拧紧了细眉,咬唇摇头。 秦尚文见她不应,将她的双腿分得更开,低头含住花穴上的嫩核,毛糙的舌苔舔着她大张的花唇,舌尖略过穴道,却又不完全进入。 情欲一旦尝试,必将甘之如饴。 她看着上方床板,情不自禁地唤他:“夫君,夫君!” 他吻住她的花核,如狂风暴雨般快速又猛烈,吸取着她的蜜汁,将粉嫩的花核舔得又红又肿,灵巧的舌头在她体内迅猛狂卷。 “啊啊啊!”谢琼被情欲侵染,浑身燥热难耐,凌空了臀部,那种无措的刺激感,让她下意识并拢双腿,将他夹在腿心。 粘稠的淫液不断分泌出来,顺着臀缝下滑,滴落在被褥上。 下身一片淋湿,连带着嘴角也不禁流出津液。 她颤抖着身体,感觉着身体深处有什么喷我你出来。 秦尚文起身将陷入高潮的人儿搂入怀中,小心翼翼脱去她所有的衣物。 谢琼突然得主动,让他欣喜若狂,但仔细琢磨,又不得不按耐住迸发的欲望。 这小儿从哪学的这招?他不“严刑逼供”出来,就不姓秦了。 皎洁的月光零星透进屋内,秦尚文轻吻着身下人儿,粗长的手指轻轻地剥开红肿的花瓣。 “呜…”谢琼拧眉抗拒,咬着唇隐忍发声,“别…她已经安静了!” 秦尚文浓眉略挑,握着硬挺的阳物顶在她小腹,低声问道:“陛下撩出的火,不应该负责熄灭?” 034 夜深月移,那缕月光如银色丝绸,缓慢移动,照射在暗褐色木地板地上,像是地上覆盖了一层银霜。 深秋寒冷,她裸露着全身,被他完全压在身下,他如那炉顶温暖着她,也控制着她。 她发丝散乱,额间留着汗水,趴在枕头上,感觉着那柱子侵入身体。 “唔…” 身体好像被他打开了一道口子,他粗圆的顶端充斥着她的花穴。 谢琼有些后悔了,不该为了那口气撩拨这狗贼。 他实在…太大了。 她根本受不住,只紧咬着唇,嘤嘤抽泣道:“疼。”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秦尚文忍得经脉膨胀,性器被她肉壁紧紧包裹,她下身糜烂,全是粘稠的淫液,却没有丝毫疏通。 这该死得小狐狸,怎么这么紧。 秦尚文只能放缓动作,一点点进去,他双手揉捏着她胸前圆润,轻吻她敏感的后劲。 白皙的后颈,在他不断的缠绵下,透出红晕,沉甸的雪乳在他手中,被揉捏成任意的形状。 他的小狐狸,浑身上下,都让他沉迷。 秦尚文心悸的几乎失控,他拉着谢琼的臀部,挺着下胯,将粗大的阳物硬生生顶入紧密的穴道。 “啊…不行,你出去。”想到那日,他野蛮的进出,谢琼便心有余悸。 花穴紧密的包裹着他的东西,虽然只进了一顶端,却已严丝合缝,无法前进,穴内被充斥的感觉让谢琼已然无法适应,她埋头于被褥中,哼唧呜咽道:“不要再进去了。” 这一刻,秦尚文觉得自己要疯了,明明已经探进了头,竟然卡在了这节骨眼上。 他到底经验不足,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身下人儿美妙的酮体,他异常心动,身下的阳物不禁又变大了几分,她的小穴一抽一抽,无意识地吸着他的欲望。 太舒服了! 秦尚文一个激动,提着谢琼的臀瓣,往里撞去。 “啊…不行!” 谢琼猛地回头,月光下,她眼眶盈泪,樱唇红艳,欲望浸染。 可眼神却充满抗拒,拒人千里。 秦尚文的心咯噔一下,竟有些抽疼,他已经让她畏惧他,不能再这样下去。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秦尚文低叹一声,俯下身覆盖住她火红的樱唇,他深情地吻着她,与之缠绵。 “嗯…”谢琼从容地接受着他的深吻,扭动着臀部,低声道,“秦尚文,你出去。” 她柔情似水的眼神,说着抗拒的话。 她以最动人心弦的姿态,在拒绝他。 “琼儿,你真的能让我发狂。”秦尚文缓慢拔出,随着细微的啵声,沾满她蜜液的性器撤离了出来。 没了花穴的包裹,那种空虚席卷心头。 他太难受了,身体燥热不受控制,心更是冰凉刺骨。 秦尚文起身想逃离这里,寻个地方疏解。 然而,他刚要转身,便感觉肩膀被柔软的酮体贴上。 他看着身下人儿主动伸手勾住了他。 他完全愣怔,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她曼妙的身姿靠在他怀中,轻吻着他的唇瓣。 她淡淡的体香,让他以为是梦。 他生母早亡,早早被父亲送入军营,长年行军,少有和女人的接触机会, 他不懂女人,不知情事,只凭着性子做事。 她的主动,让他情不自禁把自己献上去,小心翼翼地搂着怀中小人,轻吻她的唇,含住她的香舌。 他们唇齿相依,吻得难舍难分,竟发出了啵唧的吻声。 她那里一片糜烂,微凉的蜜液滴流在他大腿上。 他又忍不住摸上那诱人的蜜穴,咬着她的唇瓣,低叹:“真是…败给你了!” 谢琼臊红了脸颊,低眸躲避他的目光。 欲拒还迎。 他还怎么忍? 秦尚文一手托举着她,粗长的手指破开紧闭的幽门,缓缓进入。 这次,谢琼没有阻止他,只是低吟道:“秦尚…夫君…你轻些。” 35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体内搅动,推开褶皱闭合的肉壁,像深处扩展。 大拇指的指腹,按着花珠,红肿的珠子在他蹂躏中挺立。 谢琼浑身紧绷着,咬着下唇,隐忍发声。 她怕她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被隔壁的女人听到,毕竟秦国公的大名,如雷贯耳,无人不知。 秦尚文粗重的热气扑在她胸脯,随着身体晃动的乳尖时不时撞在他温热的唇上。 “还疼吗?”他低声问着,顺势含住那粉嫩,灵活的舌头包裹,舔弄。 “呜…”身体两处敏感地地方,被他掌握,谢琼忍不住呻吟,她张大了嘴巴,大声喘气。 他靠在她胸前,贴在她心脏处,听着她不停加快的心跳声,又问道:“舒服吗?” 谢琼双手捧着他的头,十指插入他的束发中,闭眼摇头。 口是心非的小骗子,明明下面都是水。 她隐忍又带欲的模样,让他疯魔,他想看她失控,看她爆发出来。 他弯曲了手指伸入其中,手指关节处顶着肉壁。 “啊!”肉越被撑开的感觉,让谢琼双腿卷曲。 他粗长的手指在她体内快速猛插,不如他性器来得粗大,却比它入得深,像极了那日发了疯的他,迅猛用力甚至更快。 “啊!啊,不要…这么快!”她颤抖着身体,嗯嗯啊啊的呻吟,控制不住自己,蜜液直流。 清冷的容貌染满了情欲,秦尚文看着痴迷,含着她上下晃动的乳尖,低声道:“琼儿,好美。” 他说着,在猛烈抽插的过程中,加入更为粗大的中指,里面的紧致让他沉迷。 “怕疼,又骚!”他戏弄着她,拇指揉捏着她红肿的阴蒂。 谢琼柳眉微蹙,静静地享受他的侍奉,却伸手狠狠怕打他,媚眼睁大,紧视着他。 他看不懂她,是喜,还是怒,但这样的人儿,让他更加心动。 他提着她的臀瓣,声音沙哑:“乖,再吃一根。” 无名指伸入其中,瞬间蜜穴被充得满满当当,再难前进。 那种被充斥的感觉,让谢琼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拧眉咬唇道:“不行!” 秦尚文眉宇略挑,叁根就受不住了?他当日到底怎么进去的? 若不是条件有限,他一定想办法给她扩扩。 勃发的欲望如即将喷涌而出的火山,无法抑制。 他的手指插在里面停了一会,便撤了出来,沾满淫液的手指捏住她圆润的酥乳,慢条斯理擦拭在红肿的乳尖。 温热的粘稠感让她很不适应,她抗拒地推开他,喃喃道:“脏!” 秦尚文哼哼一笑,再次将豆粒般的小乳头含入口中,灵活温热的舌头舔弄那液体,早已硬如铁块的阳物插入她花缝,顶弄那阴蒂。 “嗯…”谢琼下意识以为他又要插进去,往后退去。 却被他大手牢牢地固定在胯下,炙热不平的阳物陷入她闭合的花瓣中,缓慢地抽插起来。 谢琼意识到他不会进去,这才稍稍放心,楼住他健硕的窄腰,让双腿更高抬高,以便他的摩擦进入。 在这样的姿势下,他加快了速度,撞击着她的花蕾,圆润的顶端时不时顶入花穴,被她柔软的花唇包裹。 她下身如源泉般,源源不断的蜜液冲刷着他的阳物,顺着臀瓣缝隙滴落在他的手心处。 他挺进的疯狂,压着身下人儿,进入忘我的境地,在欲望喷涌而出的那瞬间,耳边传来她娇媚的声音。 “秦尚文,你若弄不死严钟飞,我就杀了你!” 秦尚文黑眸睁开,望着身下人儿,陷入沉思。 情欲让两人的身体都敏感至极,汗液体液融合在一起。 明明浑身热如火山,心却好似被寒风吹过。 原来这是交易吗? 他扬唇一笑,却没有丝毫笑意,目光如炬,将身上人儿楼入怀中,轻吻她小巧的耳坠,低喃道:“求之不得,陛下。” 036 雨稀稀落落来到人间,滴落在纸窗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屋里火盆燃烧,秦尚文赤裸半身,咬着布条,艰难的换着绷带。 窗边,谢琼正执笔在医书上做着批注,被秦尚文盯了一会,沉声道:“过来!” 谢琼并未理他,继续翻阅医书。 秦尚文就这散乱的布带,走到了谢琼身后,抢了她的毛笔:“你看了半天医书,也该练练手。” 谢琼回过身,仰起头,眼神轻蔑。 这两天下雨,他们被困在了客栈,他像是上了瘾,时不时缠着她,意图白日淫宣。 她才不上当。 谢琼起身,打算出门逛逛,却被秦尚文从后搂住,他手上的绷带还散落,双手环在她胸前。 谢琼无奈,拿起布条转过身来,为他包扎。 不一会,雨过天晴,乌云退散,温暖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射进小屋中。 谢琼打开窗户,闻着新雨后的泥土气,心情舒畅。 她转身道:“我想出去逛逛。” 秦尚文这时穿好外衫,打开了房门。 林中落叶满地,柑橘淡淡的气味在秋雨洗礼过后变得异常浓郁。 整个山头,都是橘子的香气,引来不少鸟儿偷食。 谢琼趁着这个机会,练习弓弩之术,她现在已经会使用这东西,也能瞄准,就是一直无法让箭羽射进树杆。 试了几次,便觉得胳膊酸痛,无力的放下手。 秦尚文靠在大树上,双手相叉,观察着谢琼,悠哉道:“力气大小,得先练练手劲。” 谢琼回过身,注意到他勾起的唇角,不禁温怒。 但他说的没错,这专用来射杀野兽的东西,拿着就觉得重,更不要说还要稳定好,并拉动弓弦。 她的确力气太小了。 谢琼将弓弩放到了秦尚文手中,活动了一下双手,道:“你来?” 秦尚文托举弓弩,从谢琼身后的羽筒中拿出箭羽,对准谢琼身后的大树。 只听搜得一声,箭羽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飞向大树,宕一下直接插入树杆中。 即便隔了很远,谢琼也能看出箭羽牢牢地插在了树上。 她冷冷地看着,倒是不诧异秦尚文会有这身手,只道:“怎么练?” 秦尚文收起弓弩放于后背,大步流星走到谢琼身前,低眸看着她纤纤玉手,竟戏谑道:“教会了你,打巴掌不就疼了?” 谢琼愣了一下,随即转身,恼怒道:“不想教,算了!” 秦尚文哈哈笑起,一手搂住谢琼的腰身,轻抚她的发丝。 他动作轻缓而温柔,身体的热度传递在她身上,经过这几日相处,她再了解不过他,推拒道:“这是外面!” “那又怎么样?”秦尚文不以为意,抱着谢琼来到树边,将她压在粗糙的树杆上,俯身轻吻。 他浓郁的气息扑面,灵活的舌头撬开她的牙关,霸道地攫取她的一切。 树后方,梁劲麒呆呆地站在那,望着这一幕。 他的角度,已经看不见谢琼的身影,但她露出的衣角正随风飘荡。 小少爷第一次感觉到心里酸酸疼疼的感觉,不禁问:“汪滨,我如何让他们分开呢?” 他们虽隔了二十米,这私语声还是被秦尚文听到。 他抱紧那怀中人儿,按着她的后脑勺,微微挪动了身体,这下他们亲密的画面完全映入梁少爷眼中。 汪滨见此,自然觉得尴尬无比,立刻上前挡住梁劲麒的视线,苦口婆心道:“少爷,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夺妻之仇,不共戴天,不可冲动!” 梁家作为这山里的最大豪绅,梁劲麒自然要风得风,哪里听得进一个下仆的劝说。 他胖滚滚的脸,小眼微眯,眼神异常乖戾。 汪滨只能硬着头皮道:“咳咳,少爷,大夫人已物色了通房大丫头。” 言下之意,别霍霍人家夫人了。